就连扣在木椅扶手上的双手,也渐渐收拢,但最终却没发作。
而是换了个话题:“林温言如何了?”
沈南栀将鸳鸯袋塞给阿春,这才道:“她好得很,只不过今年命犯烂桃花,有得是罪受罢了。”
澹台枭眸光更冷,危险几分,但透着几分打量和一丝正眼瞧她。
阿春低声道:“方才王爷也问了那臭道士,臭道士也这么说。”
沈南栀点头,原来如此。
她是相信那道士有几分本事的,既如此,那道士必然提醒过澹台枭,林温言身负煞气,简直是个行走的煞星,走到哪里克到哪里。
澹台枭还敢将人留在身边,但林温言出这么大事,他却连安慰都不曾有,只是关心对方会不会寻死?
这一切都在表明一个信息,那就是澹台枭对林温言有所图,所以澹台枭才警告她,林温言坚决不能死。
沈南栀心头有数后,也明白日后该如何对待林温言了。
月光彻底被遮蔽后,整个王府冷透骨一般,明明才初秋,却比晚秋还冷。
沈南栀搓了搓手臂,进入主题:“王爷,你眼睛现在能看到更远了吧?既如此,那我不用死了吧?”
澹台枭不耐烦冷眼白了,沉声道:“看在你小有成效的份儿上,本王许你一个月的时间。月余之后,本王还未好全,你就得小心项上人头。”
“月余?”沈南栀无语了,除非是把她的眼珠子挖给澹台枭还差不多!
“干不了,你还不如现在杀了我呢!”她拧眉,一脸怨气。
但澹台枭看不见,只能听见她声音里都是不满。
澹台枭正好眼不见心不烦,再次冷眼待她:“那你要多长时间?”
“嗯……”沈南栀当然是希望越久越好,直到她完全修复好身体为止。
但现在看来,怕是不行,最好是个能让澹台枭完全接受的时限。
最后,她竖起一根食指:“一年!”
“……”澹台枭眸光冷透,似乎看穿了她的把戏,最后没言语,默认了。
沈南栀这才舒了一口气,伺候澹台枭可比伺候阎王还难。
“本王觉得眼睛有点不舒服,你的针法是不是有问题?”澹台枭幽幽问道。
“哪里不舒服?让我瞧瞧。”沈南栀立刻蹲在他跟前,抬手就去扒拉他的眼皮子。
澹台枭警惕惯了,下意识掐住她脖颈,眼神狠辣。
片刻后,才意识到沈南栀只是想瞧瞧他的眼睛,但他的不舒服不是眼睛不舒服,而是……他看见了些新东西,很诡异的新东西。
“别讳疾忌医的,我都嫁给你了,还能跟别人一条心吗?快让我检查一下。”她担心是血雾加重,等到血雾蒙眼,澹台枭真就全完了。
澹台枭这才松开她脖颈,迟疑看她一眼,凤眸满是猜忌和一丝丝信任。
沈南栀知道他的心思,也明白他看不见人脸有多痛苦,当即心软几分。
一番查看后,她硬是没瞧出毛病来,只得替他把脉,也没问题,恢复得很好。
“你耍我?你眼睛没什么毛病,要不你自己说说症状?”沈南栀微微拧眉,语气不悦,她最烦被人骗,尤其是病人骗她。
“本王没事。”澹台枭也拧眉,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落空了,让他莫名有些烦躁。
“我是会点卦术,但我不是会读心术。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老实说,你这眼里蒙了血雾,是被王府的煞气常年感染。那道士解决不了府中问题的,你若信得过我,便让我试试。”
一边说着,沈南栀一边扫荡这王府的周遭,别处月光朗朗,这里却不见月光,很容易便乌云遮月。
这一切都是煞气导致。
她收回视线,凝重道:“这王府布局不简单,被人大肆动土过,所以影响风水。我最好再次动土改格局,否则——”
第15章 王府有难!
澹台枭眉宇当即紧锁,语气危险几分:“如何?”
沈南栀加重语气:“否则,等到七月十五中元节之夜,鬼门大开,王府将有一场无法避免的血光之灾!”
“一派胡言!”澹台枭顿怒,凤眸好似刀子,要活剐了她一般。
“那就等着瞧。”沈南栀也懒得解释,风水之事,向来是信者有之,不信者则会将原因归咎于肉眼可见的事件上。
再者,这王府大肆动土过一回,等同于将一个人的气运血脉重铸一次。
二十年期满方可再次动土,否则对住宅主人有所损伤。
她可舍不得澹台枭有所损耗,更不愿惹澹台枭猜忌。
“夜深了,我先下去休息了,告辞。”沈南栀也不惯着他,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
澹台枭盯着她的背影,眼神越发冷冽深沉。
他方才瞧见沈南栀腰间的鸳鸯囊带着黑气,那黑气中还显露出骷髅图案,这点威慑力于他而言不足挂齿,但他总不能一直看到这样诡异的东西。
再联想到真言大师后背出现的完整人体骨架,他更觉得这双眼睛虽然能看得更远,但似乎他的那项功能被重新唤醒了……
随着沉思,他也陷入回忆之中。
想起这王府第一次大肆动土,几乎完全改造了王府,而那一次也救了他一命,他的身体也越发强健,多年来甚至没生过一场病。
除了眼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