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珠扶着陶静姝在院内坐下,一边给她倒水,一边督促着府上的下人。
“手脚都给我麻利点,要是谁敢偷懒,就等着挨罚吧。”
清玉馆内,萧辙眉目清朗,眼中带着几分忧郁。他捧着一本书卷,坐在书房的窗前,窗外的阳光透过竹林,投下斑驳的光影来,那光影照在他的脸上,勾勒出棱角分明的侧脸。
他本是无心看书,却又被院外的吵闹声给惊扰到了,便叫来了常有余询问情况。
“外面在做什么?怎么这么吵?”萧辙嗓音嘶哑,带着几分疲惫。
常有余斟了一杯茶水,递到萧辙面前,说道:“王妃过来了,瞧着清玉馆太过素净不适合做新房,便带着人上关雎阁收拾去了。”
萧辙闻言,眉眼一横,眼中冷光凌厉,“王妃?本王从未成亲,又哪来的王妃?”
常有余道:“是陛下赐婚的陶姑娘,府上的下人知道她要与殿下成亲,所以没人敢得罪。”
萧辙面色冷肃,一把将手中的书卷扔到桌子上,“竟然敢动本王的关雎阁,她是活的不耐烦了。你马上带人去把她赶走,今后,要是谁敢放她进王府一步,本王就拔了他的皮。”
关雎阁,是他留给穆清的住处。每想到此,萧辙的心口便隐隐作痛。
常有余微微俯身行了一礼,“是,殿下。”
关雎阁内,陶静姝正洋洋得意的坐在石椅上喝茶,根本没注意到常有余带人来了这边。
“都给我住手,是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动殿下的关雎阁。”常有余面上严肃,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可抗拒的力量。
这时,有个侍女上前说道:“是王妃让我们做的。”
常有余白了那侍女一眼,“殿下从未娶亲,哪里来的王妃。来人呐,把那个女人给我赶出去。”
陶静姝听到这番话,心中气不打一处来。她走到常有余身前,戳了戳他的额头,“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要赶我走。你知道我是谁吗?陛下有旨,给我和殿下赐婚,你是要抗旨不尊吗?”
常有余微微一笑,完全不畏惧陶静姝,只冷声说道:“你一日未进齐宣王府的门,就一日不是王妃。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她赶出去。”
他话音才落,便有几个侍从上来抓住了陶静姝。府上的下人都知道常有余是殿下身边的人,他的意思也就是殿下的意思。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我可是陛下亲封的齐宣王妃,你们想造反吗?”陶静姝面色狰狞,眼睛瞪得幼圆,一边挣扎一边吼叫着。
常有余不紧不慢地说道:“殿下吩咐了,日后若有谁敢放这个女人进王府半步,就扒了他的皮。”
陶静姝吼叫道:“放开我,放开我。你给我等着,我记住你了,等我与殿下成了亲,住到了关雎阁,我定要你好看。”
常有余闻言,冷笑了一声,眼中带着几分不屑,“那就等你进了齐宣王府的大门再说吧。带走。”
陶静姝一路被人抓着,扔到了前院,眼前就是齐宣王府的大门。她一边揉着手腕,心中暗暗不爽。
红珠道:“小姐,这王府的下人也太过分了。竟然敢这么对我们。”
陶静姝酸声道:“他们都给我等着,等我嫁进王府,定要他们好看。”
她们二人说着,便朝大门走去。就在这时,有个衣着简朴的男子提着篮子出现在了王府门前。那男子见陶静姝出来,以为是府上的贵人,便上前问道:“姑娘可是在府上住?认识锦书和冉冉吗?我是来给他们送桃子的。”
陶静姝与红珠互相对视了一眼,疑惑道:“桃子?”
那男子说道:“是啊,春上的时候,他们到城外的桃花林买了同心锁,我们那啊,买锁送桃子,图个吉祥的寓意,他们留了府上的地址,我是来送桃子的。姑娘可有心上人?可以和心上人一起去城外的桃林啊,我们那的桃树都是月老牵过线的,买个同心锁锁上,保你们二人长长久久。”
陶静姝大概听明白了意思。她只是锦书是萧辙,却想不起冉冉是谁。犹豫间便接过篮子,想着给萧辙送去,还能见他一面。
“给我吧,我认识他们,我给他们送去吧。”
那男子俯身一礼,笑着说道:“有劳姑娘。”
陶静姝提着篮子,朝清玉馆走去。
“小姐,冉冉是谁啊?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好像在哪听过似的。”红珠疑惑道。
陶静姝摇了摇头,“我也觉得很熟悉。”
清玉馆的书房内,陶静姝提着篮子走了进去。萧辙面色清肃,仍坐在窗前看书。
“静姝给殿下请安。”陶静姝面色娇柔,笑着说道。
萧辙面容清冷,眼底寡淡,头也不抬,只淡淡说了句:“如今府上的下人愈发难管教了,本王让他们赶你走,却把你赶到这儿来了。”
陶静姝面上的笑容一僵,尴尬道:“本来是要走的,碰巧在门口遇上了送桃子的,上面写了殿下的名字,就想着给殿下送来。”陶静姝说着,便把手中的篮子放在了萧辙的面前。
萧辙微微侧目,扫了一眼篮子上写的字条“锦书、冉冉”,那两个字像一把尖刀一样,戳进萧辙的心脏。
他仍记得那日的午后,穆清吃多了杏,流鼻血了。
他说过的誓言,还在他的耳边回响:“我们是立过婚约的,在我心里,只认你一个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