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黎瞪大眼睛看向肩膀中箭，爪间却再次凝结冰凌的虚弱白狐，“你清醒点！那只白狐的伤很重，只有我愿意救，他才有继续活着的可能！如果这次又有神山部落的兽人受伤，我绝对不会在任何一只狐狸的身上浪费草药！”
第116章 三合一
狐狸犹豫的时刻, 虎啸带着更多兽人赶来。
哪怕是高级自然能力兽人，如果被巨兽形态的狮虎豹猫叼住脖颈，也不会再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看上去很虚弱的白狐, 不知道是怒急攻心、还是在发现另一只白狐受伤时情绪太过激动, 突兀的耗尽自然能力、又或是被风箭射中臂膀，止不住的流血，导致身体变得更虚弱。
斑斓虎还没来得及叼住他的脖颈，他就双眼紧闭，颓然倒地。
五只清醒的红狐看着那只重伤的高级自然能力红狐, 落在白狮的爪下，既急且怒却不敢无视白狮的警告。挣扎着反抗片刻，很快就因为分心凝视白狮和重伤的红狐被神山部落的兽人抓住破绽，叼住脖颈。
两只黄狐虽然不在乎红狐, 但是不得不在乎白狐, 他们原本有机会逃跑，最后却因为想带走白狐, 主动给神山部落的兽人靠近的机会。
天光破晓, 十只狐狸全都被打晕。
顾九黎走向血腥味最浓郁的地方, 仔细打量被狮白的风箭贯穿胸膛的白狐，从小黄包里拿出金属瓶，倒出巨叶止血草药粉, 洒在依旧在流血的地方。
豹月见状, 眼底浮现厌恶, 闷声道，“管他做什么？浪费草药！”
顾九黎转头看过去, 轻声细语，“不管他有什么后果, 你想过吗？”
豹月张嘴又闭上，鼓着脸，低下头。
哪怕依旧在气头上，他也说不出让白狐去死的话。
可是想到豹飞和虎甜，压抑的愤怒却止不住的翻涌。
狮白看了眼豹月，弯腰给白狐翻身，看着白狐后背依旧在流血的伤口，缓慢皱眉，低声道，“好像不止是皮肉伤。”
顾九黎思索片刻，问道，“有没有吐血？”
狮白掰开白狐的嘴，仔细观察，语气笃定，“没有。”
猁渔在远处看见狮白的动作，小跑过来，脸上浮现惊讶，“怎么？”
他猜测道，“那支风箭是不是射中这只狐狸的内脏了？”
“应该只是贴边擦过。”狮白将手放在白狐颈侧，冷静的道，“看着不像是没救的样子。”
顾九黎翻看小黄包，低声道，“不止皮肉伤，内脏也需要止血。”
猁渔皱眉，若有所思的道，“给他喂止血草药粉？”
顾九黎拿出可以缝合伤口的兽肠线，递给猁渔。先捏出手术刀的轮廓，眼底浮现犹豫，又琢磨出一个形状类似细长吸管似的工具。
他将吸管交给狮白，“试一下能不能顺着伤口插进去，往里面洒止血草药粉，如果不成功，那就只能划开风箭留下的伤痕为内脏止血。”
豹月瞪大眼睛，退后半步，无意识的捂住胸前与白狐受伤的地方相同的位置，不自在的轻咳，“那个、我、我要去......”
不知道去哪。
反正要离开这里。
如果再看下去，他说不定会原谅这只狐狸。
顾九黎抬起头，碧绿的猫眼清澈明亮，仿佛可以轻而易举的看透豹月的纠结，语气重新变得温和，“稍等一下，我刚才问你的事，想明白了吗？”
豹月愣住。
什么？
不管这只狐狸的后果？
“这只狐狸会死。”
他不知不觉的说出早就想到的答案。
片刻之前，豹月发自内心的觉得狐狸的死，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远不如豹飞和虎甜的遭遇痛苦。
可是看见可以缝合伤口的兽肠线、手术刀、还有比野兽的利齿更恐怖却要插入狐狸身体的东西，豹月恍然醒悟，兽人可以为求生忍受任何痛苦。
死亡才是最可怕的事。
顾九黎追问，“这只狐狸被狮白杀死之后呢？”
豹月想起经过白石部落时经历的事，试探着道，“狮白会永远记住这只狐狸？”
发现顾九黎似乎在叹气，豹月有些慌，语无伦次的做出更多的猜测，“狮白会因为这只狐狸发生改变？这只狐狸会经常出现在狮白的梦境里？”
失去意识的白狐忽然发出痛苦的泣音。
猁渔连忙顺着插入白狐伤口的吸管，倒入巨叶止血草粉末。
狮白扶着吸管，抬头看向豹月，“我当然会记住这只狐狸，这是我对欺辱部落的兽人，应有的态度。”
他没想杀这只狐狸。
可惜面对这些狐狸，现在的他委实没有爪下留情的余地。
如果非要怪什么......只能怪这只狐狸运气不好，格外倒霉。
猁渔低声道，“好，可以拔管。”
狮白重新看向白狐，手指忽然用力，轻而易举的拔出沾满止血草药粉的吸管，挣裂的伤口迸溅鲜血，尽数沾在他的侧脸。
豹月的眼睛悄无声息的变成兽瞳。
没错！
敢欺辱神山部落的兽人，应该有付出代价的觉悟。
狮白凭什么因此愧疚不安？
顾九黎仔细抹去狮白脸侧的鲜血，转过头就发现，豹月神色复杂，难掩激动，看向狮白的目光充满热切的向往。
这种表情，他已经在狮茂和狮壮的脸上见过无数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