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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辣屋 > 穿越重生 > 刺客无名 > 41、赤霞如烟
  莫熙照例歪着读书。
  《刺客列传》——“专诸进炙刺王僚”
  相传专诸此人长得目深口大,虎背熊腰,英武有力,对母亲非常孝顺,是当地有名的孝子、义士。
  一次,专诸与一大汉厮打,众人力劝不止,其母一唤,他便束手而回。伍子胥恰巧路过,见之深为敬佩,便把专诸推荐给了公子光。
  公子光厚待专诸,并敬其母。专诸感其恩,欲以死相报,遂献计,投王僚爱“鱼炙”之好,藏剑鱼肚,伺机行事。为此,专诸特往太溯边学烧鱼之术。炙鱼艺成,公子光乃藏专诸于家中。
  行刺当日,公子光预伏甲士于地屋中,又命伍员暗约死士百人,在外接应。遂入见王僚,曰:有庖人从太湖来,善炙鱼,味甚鲜美,请王尝鱼炙。
  王僚欣然允诺,但恐公子光有阴谋,为防不测,赴宴时戒备森严,从王室到光家厅堂内外布满甲士,操长戟,带利刀,身旁亲信更是不离左右。
  酒过数巡,公子光托言脚痛难忍需用帛裹紧,便躲入地屋。过了一会,专诸告进鱼炙,手托菜盘,赤膊跪地以膝盖挪替前行,武士以利刀架于其肩。未料,专诸已将锋利的“鱼肠”剑暗置于烧好的鱼肚之中,行至王僚座前,忽地拍出匕首,猛刺王僚,力透脊背,王僚大叫一声,立死。旁边卫士一拥而上,刀戟齐下,将专诸砍为肉酱。
  公子光既杀王僚,便自立为吴王,即名噪历史的吴王阖闾。
  邑人秦颂硕曾写“专诸塔”一诗:“一剑酬恩拓霸图,可怜花草故宫芜;瓣香侠骨留残塔,片土居然尚属吴。”
  读罢,莫熙不禁又大摇其头,这又是一个脑筋不清白的。公子光争的是天下,你一个屠夫出身的人跟着瞎掺和什么,被剁成肉酱是好玩的么。你既是孝子,岂不知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切肤之痛。碰到伍子胥这种猎头就该绕道走,典型的没安好心。还有公子光,这种人的恩是好受的么,说得好听,“光之身,子之身也。”他那是想让你安心替他卖命,既这么说,他自己怎么不去行刺!说白了,吴王阖闾就是施恩在先,挟恩义以令在后。这不就是典型的上位者为了让属下甘当炮灰而下的套么。唉,刺客的命如此不值钱,人人轻之贱之。偏偏专诸还重诺轻死,根本就是自轻自贱,可惜了他炙鱼的好手艺啊,做个厨师比刺客有前途多了。
  莫熙读罢怅然掩卷,自己这条命可全靠自己了,谁都指望不上。
  一抬头看到唐欢也在读书,便又起了骚扰他的心思,问道“你读什么书呢?”
  “不过是本医书,姑娘不会感兴趣的。”顿了一顿,唐欢又道:“明日欢可贪得浮生一日,欲往‘赤烟’揽胜,姑娘可愿同行?”
  莫熙双眼神采骤现,问道:“赤烟?可是从赤烟台远眺便可看到的一大片红枫林?”
  “正是。”
  “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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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赤烟林海。千山红遍、层林尽染。
  间或有槭树、桦树、野樱桃、花楸、鹅掌松、落叶松,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林立,点缀于一片素红之中,散落在青山碧水、蓝天白云之间。
  那一片素红由低处渲染至高处,如山峦之层叠,绵延不绝,自河谷一路攀至山顶,满山红叶竞相辉映,直覆三千里赤霞如烟。
  风过处,红翻似浪。衬得远处一脉江流如飘带轻卷一般,亦变得秀逸非常。
  莫熙看得大为赞叹不禁脱口吟道:“枫叶千枝复万枝,江桥掩映暮帆迟。”
  一旁唐欢听了,先是不由自主移开了目光,复又偷偷盯着她的侧脸,却看不出半点端倪。只能无言跟着她拾阶而上。
  莫熙武功尽失,是以脚程极慢,体力亦有不足。按她平日的性子,早就飞跑一气,好一尝纵横山水之快意。
  唐欢见她目光凝视峭壁上一处红枫,面露憾色,问道:“怎么了?”
  莫熙方才因自己暂失武功深以为憾,此刻听到唐欢相询,不禁暗骂一声自己竟是愚了,有现成的壮丁,干吗不用,是以作谄媚状嘻笑道:“想取那枝红叶作书签,不过我现下却是个废人了。”说罢两手一摊,微垂着头,黯然长叹。
  唐欢果然飞身而起。
  莫熙望着他飘摇而上的身姿不禁想起“挟飞仙以遨游”的句子来,只是这世上何人又得以“抱明月而长终”,不过痴想罢了。
  唐欢顷刻便回。莫熙接过他手上一脉红枝,微微一笑,拈在手中把玩。
  二人一路默默,向山顶行去。
  抵达山顶之时天色已暗。
  只见不远处点着几丛篝火,有舞者戴凤、狮、虎、豹等面具,以凤领头正踏着碎步入场。
  唐欢道:“此处已是羌族领地。此舞应是用来祭祀山神、祈求丰收的祭祀舞。”
  二人行至近处,坐于人群中观看。一套动作下来,舞者相继摘下面具,弯身献礼,原来此舞以鸟为祭,是以跳舞的都是清一色手执羽毛的青年男子。
  祭祀舞告一段落,接下来气氛却更热烈。只见一老者带头,其余皆为羌族青年男女,各成一排,拉手而舞。男女一唱一答,边唱边舞,以颤膝、扭腰为基本动作,舞步十分欢快多变。当配乐进入快板时,男女两排相互交换位置,或众人拉手相继从别人腋下钻过,穿梭不停,将气氛逐渐推向高/潮。
  一曲舞罢笙歌余音遍彻山野,袅袅不绝。
  唐欢看着莫熙火光掩映的双眸,暗道:“却不知下次同来会是何时。若我邀舞,她又会不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