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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辣屋 > 综合其他 > doubleface > 第33节
  余歆抬起眼帘,她的眼神透着死气:“你这么辛苦回到这里,为什么不提前阻止这一切?”
  林寻:“我已经尽一切努力了。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去了录制棚,我还在教室里吐了一口血,被送去校医室……”
  余歆却说:“可是我哥的笔录不是这么说的,他说你是因为总听我提起那个畜生,觉得不对,这才让你舅舅去查,得知他的团队有问题。既然你是当天才回来,那这些事你是什么时候做的?既然你一早就觉得不对,为什么不提醒我?”
  林寻这才想起来,在他们赶去录制棚的路上她的确是这样对余寒描述的,她解释道:“这些事是我在之前的世界里经历的。我当时提醒过你,但事情还是发生了。”
  余歆不由得笑出声,那笑声听上去阴恻恻的,声腔扭曲,好像下一秒就要化作鬼魅。
  然而她笑着笑着就哭了:“这么说就是注定的,注定我活该。枉费你牺牲这么大,还跑回来救我……”
  林寻词穷了:“你不要这样想。”
  余歆没有接话,只是哭笑了好一会儿,直到只剩下哭声。
  林寻将纸巾递给她,等她这一波情绪逐渐淡了,才问:“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余歆擦了把脸,脸色已经木了,声音也比刚才多了几分悲凉:“你不是说上个世界因为愧疚而自杀吗?你死了以后就回来这里?”
  林寻:“是。”
  余歆站起身,走向她,一把抓住她的肩膀,眼睛里布满血丝:“所以只要你死了就可以穿越?”
  林寻站直了,却没有往后退:“是。”
  余歆手上越发用力:“那你就是不死之身,死了也等于没死,我理解的没错吧?”
  林寻张了张嘴,实在无法向余歆解释,因她自己也不清楚自杀的那两个世界后来的故事线,按理说她在那里自杀了,她的身体就是死掉了,穿越的只是意识,和这个新世界的自我意识融合到一起。
  她之前的断片问题应该可能也是因此引起的,因为时空扭曲或膨胀而受到挤压,因为意识融合而消耗了精神力量,两个世界的信息合并到一起会令大脑难以负荷,于是进行压缩。
  余歆见林寻不说话,又道:“那你能不能再死一次?有这样的能力,应该不会畏惧死亡了对吧?”
  林寻眼神波动,安静两秒还是告诉她:“就算我死了,我回到的‘过去’也是另一个平行世界。两个世界可能是平行线,我不能保证回去了,你在这里的处境就会改变。”
  余歆脸上浮现出半信半疑:“你是不是怕了?”
  林寻深深吸了口气,神色无比坦然,眼底深处却隐有情绪跳动:“说不怕是骗人的,任何人面对‘死亡’都有天然的恐惧。我怕,但我愿意再试一次,再一次去寻找破局的方法。这次我将更有经验,也更坚定。可是在那之前,我要告诉你另一种可能——就算我死了,在这个世界里的你也需要面对接下来的人生。”
  余歆却没接这茬儿,就好像没有听到似得:“你有自杀的经验,你告诉我什么样的方式能让你舒服点走?我来帮你。”
  林寻看了余歆一眼,抬脚越过她走向浴室,余歆立刻跟了上来。
  林寻按照之前的经验将水龙头打开,调整出那种“嗒嗒”声,又去放浴缸的水,最后拿出柜子里的刀片。
  余歆看着这一切,除了水龙头的操作不明白以外:“你要割脉?”
  林寻抬脚跨进浴缸:“如果我因为失血过多滑进水里,你不要理我。”
  “你打算自己动手?”余歆又问。
  林寻靠坐在浴缸边,看向余歆。
  余歆对上林寻的眼神:“我今天来原本是要杀你的……”
  林寻拿起刀片,说:“杀了我,你就要去坐牢。你爸妈再也受不住打击了。”
  余歆笑了下,笑容又很快消失,眼泪再次涌出:“他们根本不管我的死活,他们恨不得我消失,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林寻没有多问,不用问也知道这段时间余歆一定遭受不少埋怨和指责。
  趋利避害、逃避责任是人性本能,在极端情绪之下,人都会倾向于责怪他人,仿佛将这些包袱压在别人身上,自己就能轻松一点。
  当然林寻也看得出来,余歆对这个世界尚存一点留恋。
  水位逐渐升高,超过一半时,林寻将水关掉。
  她泡在水里逐渐安定下来,耳朵里听着那若有似无的“嗒嗒”声,感受着水蒸气逐渐将浴室填满,随即拿起刀片,将左手架在浴缸边。
  她的手腕上没有半点伤痕,下刀的位置她却很熟悉。她深深吸了口气,又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抬起右手,对准左手手腕。
  然而她的右手只落到一半,就被另一只手接住了。
  林寻惊讶地看向余歆,余歆却拿走刀片,按住林寻的左手,说:“还是我来吧,要是一会儿你的血凝固了,我还是要补刀。”
  话虽如此,林寻却感觉到余歆的手在颤抖。
  余歆的眼泪落在林寻的手腕上,刀片举高了却没有立刻下手,而是问:“‘死亡’对你来说不是真的死,你一定会‘活’下来,对吧?”
  林寻:“我会活下来。”
  这一刻,她读懂了余歆的想法,余歆虽然下了决心,却又不够狠。
  余歆看向林寻的眼睛:“你保证,你没骗我?”
  林寻点头,却没有言语。
  余歆闭上眼冷静了几秒,再睁开时,嘴里发出叫声,并对着林寻的手腕划了下去。
  刀口很深,血滋了出来。
  林寻疼得心脏发紧,却说不出话,也叫不出声,这种皮肉割开的感觉即便再经历一百次也不会习惯。
  血液流到水里,流到地上,还有一部分粘到余歆的衣服上,余歆盯着那道血口子,看着血液涌出的样子,眼睛渐渐直了。
  不过片刻,林寻已经觉得虚弱,也终于找回声音:“你走的时候把刀片冲马桶,赶紧回家,不要留痕迹。”
  余歆没有回答,她只是怔怔地看向林寻逐渐苍白的脸,轻轻眨了下眼,随即站起身,没有走向门口反而一脚跨入浴缸,就坐在另一边。
  余歆的半个身体沉浸水里,在林寻的注视之下如此说道:“我真的很过分,我太自私了。为了救我和我哥就选择让你去死。反正我活不活对这个世界也没有意义,除了我哥根本不没有人关心我,没了我,他会少很多烦恼。所以我已经想好了,我来陪你。不管你这次回去能改变什么,会不会对这个世界产生影响,我都不在乎,只要他能好就行了。寻寻,你要记得,到时候不要管我,请你一定要救他!”
  余歆一边说话一边掉眼泪,握着刀片的手始终没有松开,刀片锋利,划破了手指也没有感觉,就这样坐在浴缸的一边,看着另一边已经彻底失去意识的林寻。
  余歆将林寻的左手放进温水里,血液和水逐渐融合,没多会儿浴缸的水就有超过一半染成了浅红色。
  余歆默默看着这一切,遂抬起自己的手腕看了看,用刀片对准脉搏。
  刀刃划破皮肉,血液滑入浴缸。
  两股血液就像是有自己的生命一样,在水里舞动着、纠缠着,直到整个浴缸都被染红。
  第27章 chapter 26
  chapter 26
  头好晕,好疼,像是要裂开一样。
  这样的感觉林寻并不陌生,她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要去拿药,可是现在的她连睁开眼睛都很困难。
  “嘿,醒醒,快醒醒!你要是再不醒来,你会后悔的!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啊!”又是这道声音。
  林寻问“她”:“我是不是又穿越了?怎么你又跟我过来了?这是哪里,为什么我头这么疼?”
  “她”回答说:“你自己睁开眼睛看看就知道了,再晚就来不及了。我可警告你,这么恶心的事我可不想经历,你最好快点给我醒来!立刻、马上,听、见、没、有!”
  这还是林寻第一次听到“她”如此愤怒的腔调,而且“她”的声音越来越响,十分吵人。
  林寻终于不耐其烦睁开眼,没想到刚看清一点,就对上一个中年男人诡异的笑容,而且他还有点眼熟。
  林寻根本来不及回忆中年男人的身份,全凭女性本能,一把将男人的脸推开。
  中年男人大概没想到她会反抗,力气还这么大,叫了一声就跌到地上。
  林寻撑着沙发背抬起上身,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身处的环境,虽然头还是很晕眩,却一下子认出这是在幸露录制棚的休息室。
  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这个姓孙的畜生要对她做什么?!
  靠,还用问吗!
  幸好身上的衣服只是有些凌乱,还没有完全解开,要是再晚十分钟,后果不堪设想。
  林寻顾不得衣服,忍住头疼不适,第一个动作就去抓放在沙发旁柜子上的奖杯。
  奖杯很重,很适合当凶器。
  孙导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刚要有动作,林寻就将奖杯扔了过去,扔的虽然不远,却足够砸到孙导的头。
  孙导额头受到重击,又一次倒在地上,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
  林寻连忙将身上的衣服整理好,还不忘捡起落在地上的奖杯,来到孙导跟前蹲下。
  这个男人其实没什么战斗力,他就是仗着一肚子坏和女性出了这种事不敢声张的心理,私底下还不知道欺负过多少女生。
  这种事放在成熟女性身上都是重大打击,何况是未成年女生?恐惧、害怕会夺走未成年女生的所有心智,很难做出正确且勇敢的选择。
  林寻看了看奖杯,又看向逐渐缓过来的孙导。
  孙导对上她那有些算计和夹杂一丝凶狠的眼神,撑着地板往后退,边退边说:“你可别冲动啊,你别忘了,你还有照片在我手里!”
  她的照片,什么照片?
  林寻挑了下眉,没有顺着人渣的问题追问,而是说:“把你所有照片都交出来,不然我立刻报警。”
  孙导:“你要报早报了,再说咱们也不是第一次了。之前叫你你不来,我一说有片子拍,有钱拿,你不还是来了?放心,事先说好的酬劳一分不少,但我也想要点好处,你总不能一点都不给吧!”
  什么意思?不是第一次?
  还有之前叫她来,什么酬劳?
  林寻一时难以消化,因想得太过专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头疼正在逐渐消失,只是看着孙导从地上起身,她也跟着站起来。
  孙导始终和她保持着安全距离,往门口的方向移动:“你冷静点。”
  林寻也在移动,并时刻盯着他。
  两人的走位渐渐发生变化,孙导已经接近门口,林寻也从原本的背对镜子变成了正对,这时她略微错了一下眼神,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不由得愣了。
  镜子里的女生长相标致,穿着打扮就像是cool girl,拼色毛衣和牛仔裤,妆容偏浓,头发还做了挑染。
  但即便打扮成这样,林寻也不会认错,这不是她的脸,而是……余歆?!
  就在林寻呆愣的同时,孙导已经握住门把。
  “她”立刻跳出来提醒:“喂,他要跑了!”
  林寻瞬间醒神,没有经过思考,一个健步冲上去抓住孙导后脑的头发。
  孙导刚要回身反抗,下一秒,林寻手里的奖杯就重重地敲在他的后脑勺上。
  一声闷响,连林寻的手都在跟着震动,孙导连叫都没叫就晕了过去,如同一坨被人抽调骨头的皮肉,无力地贴着门板滑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