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注的，明亮的。
之前那个女alpha说的话，两年前……
时间停顿地有些久。
林加栗似乎有些慌张，仰视着他的眼神都带上了一丝迟疑。
她握着他的手都在轻轻捏紧，像是要提醒他，她之前说的那些“婚约只是一个幌子”、“只是为了公司利益”和“很快一切都会结束”。
像是在订婚的那个晚上，抱着枕头爬上他的床的妹妹，钻进他的怀里，小声地撒娇求他暂时不要插手，让她演完这婚约的一出，就能顺利完成接手公司的第一个案子一样。
宋时渊总是会对她心软的。
一次又一次。
这次……也是一样。
“哥？……”
会原谅她。
宋时渊目光移到她发顶的雪，对着另一侧alpha警觉投来的敌意视线视若无睹。
男人不急不缓地用手顺进她的发里，理了理她的头发，将落雪拂掉。
“有雪。”宋时渊淡淡收回视线。
“……啊，是吗？”林加栗眨了眨眼，“谢谢哥哥。”
“那我们下去吧？”见他没有别的意思，黑发少女马上又眼睫弯了起来，做出一副冷的可怜样子，“外面好冷啊，我们赶紧去车里，我要暖气，我可不想再发烧一次，发烧好难受的，走吧走吧……”
一听这话，红发alpha的脸色微微一变，连忙握紧了她的手，拉着她就要往下走，宋时渊这回没阻挠，也跟着一起向下走。
车门打开，钻了进去，感受到了暖意，林加栗歪倒在车座上，搓了搓手哈了口气，加上她身上的皮草，像是只毛绒绒的仓鼠。
“好暖和！”
“还是暖气舒服。”
“这个天，南方的冬天怎么这么冷。我受不了湿冷了……雪都是轻飘飘的。骨头都快湿透了，拧一把都能出水。”
“想喝姜茶……”
早就准备好的姜茶，递给了她。
懒倒着的林加栗眨了下眼，她一下坐起来，笑眯眯地凑过来，叫了声，“啊！果然还是哥哥知道我的习惯，冬天还是要配姜茶……这样身体都好暖，还是小时候的习惯，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以前在n城的时候都有李姨给我们准备呢，还是哥哥了解我……”
她贴过来，捧起杯子，喝了起来。
她说的话都是在讨好他。
宋时渊知道她的惯用伎俩。
她身边的另一侧，坐着贺枕流，但林加栗似乎知道他的情绪在底线上，一进车里，她就松开了她那个未婚夫的手，黏黏糊糊地蹭到他身边来，试图想让他消气。
……至于被松开手的那个红发的alpha脸色难看地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内心在想什么，宋时渊并不关心。
自己的妹妹滥情又多情。
只要她把这个人也当做那些不入流的玩具中的一个，宋时渊就没有必要多注意。
林加栗从小就任性，玩具很多，爱好换得也快。他很爱她。可以容忍她做很多事。
只要她……
林加栗喝完姜茶，似乎是困了。
黑发少女跟没有骨头的猫一样，软绵绵地蹭过来，顺着熟悉的气息习惯性地滚到了他的怀里。
“哥。”她含糊地喊了声。
将脸贴在了他的腿上，半阖上眼，就要睡着了。
……就像是这样。
宋时渊漆黑的眉眼难得露出一丝柔和，是溺爱。
如果让人看到宋家在商场上出了名杀伐果断的大佬露出这样的表情，恐怕会惊疑不定，觉得自己一定是看错了，出现了错觉。
男人带着漆黑戒指的大手，骨节分明，替她捋着脸侧的碎发。
丝绸凉滑的触感，发丝绕到耳后。
宋时渊敛着眼，注视着她。
从小开始。
林加栗只会依赖他。
会在大雪天里哭着找哥哥，脸冻得通红，在他赶来的时候，一下扑进他的怀里。
会在害怕伤心难过的时候，抱着枕头，半夜闯进书房，要哥哥陪着睡才能睡着。
会在他要出差的时候，抱着他的腰不让他走，一路哭着在车后面追，说要跟哥哥在一起一辈子。
是他宋时渊，从小一点一点，亲手养大的妹妹。
风雪之中，车在路边缓缓停下了。
宋时渊抬起眼，瞥向另一侧的红发的alpha。
贺枕流与他对视。
而宋时渊的意思很明显。
林加栗正蜷缩着头枕在他的腿上睡着了，少女睡得很熟，脸颊微热，眼睫阖着，呼吸均匀，就连车子停下了，都没有丝毫反应。
两个alpha对视之间，意思也传达得很明白了。
没有人想吵醒她。
红发俊美的alpha脸色冷了冷，拳头握紧又松开，最后又攥起来。
手指上，那枚银色的订婚戒指闪着冷淬的光。
视线交锋之后，贺枕流移开眼。
他注视了一会儿林加栗，这才面无表情起身，下颌绷得很紧。
宋时渊在给他下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