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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辣屋 > 穿越重生 > 昭雪令 > 第488章
  “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我们这次被人坑了,踢到了不该踢的铁板……”方英雄往地上啐了一口血沫,左手捏着右臂,奋力一扭,闷哼一声,喘着粗气道,“先想办法脱身,回去之后再找人慢慢算帐!”
  恰巧此时,小辫子和瘦小黑衣少年也折返了回来,瞟了一眼方英雄的右手,不禁怔了怔,他们猜得到方英雄不是陌春雨的对手,却没想到两人竟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分出了胜负。
  陌春雨缓缓旋转右掌,荡出的强大劲气也将那面由无数细小碎片组成的铜墙扭转,以某个中心点不断飞速转着圆圈儿,因为速度很快,乍一看上去又像是那些碎片始终静止不动似的,一股强大的吸引力陡然间形成,宛若一个吞噬万物的黑洞。
  小辫子低头看了看脚下那些被无形吸引力卷向铜墙的枯枝烂叶,剑眉一横,心中做出了某个决断,双腿电光一闪,绕着陌春雨疾速奔跑起来,高声道,“你们跑得慢先走,我一会儿再追上你们!”
  老铁走到一棵青树旁,活动几下肩膀,猛然抱着青树树干,厉喝一声,生生将青树拔了起来,双手紧紧抓举着青树,快步奔向陌春雨,声音低沉道,“我就算先跑一会儿,可能也逃不过,块头太大了,只会拖大家得后腿……还是留下来陪这女娃娃玩玩,帮大家争取点时间比较划算!”
  殷六娘眼眶微微有些湿润道,“那我也留下来!你们男人吹牛倒是无敌,真要动起手来,没老娘我在一旁策应,估计连人家一招都接不下来!”
  “别胡闹了,你们都留下,难不成我一个人逃跑吗……”方英雄冷着脸轻喝道,“老铁留下,其余人都立马跟着我离开!这不是商量,是命令!”
  小辫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在卷起一股闪着电光的飓风之后快速退离,望了一眼飓风中的陌春雨和老铁,咬了咬牙,面色铁青地对殷六娘和瘦小黑衣少年吐出一个字,“走!”
  便在方英雄几人转身的瞬间,老铁顶着强大的气流向前踏出一步,飞身跃起,高举粗壮的青树,满脸决然地砸向陌春雨,暴吼一声,“你奶奶个熊,真当老子浑身的肌肉都是白练的吗!吃俺当头一棒!”
  陌春雨嘴角勾起一丝冷冷的笑意,双目之中的黑色更加浓郁几分,右掌轻轻向前一推,淡淡地吐出一句,“细雨湿衣,红花满地,轻听无声!花雨飞落!”
  最后一个字落下时,老铁手中的青树距离陌春雨只剩下一尺左右,然而却难以再进分毫,被强大的气流凝固在半空之中,树枝上的青叶偏偏飞离,化作微如沙尘的齑粉,飘扬而去。
  围在陌春雨和老铁四周的飓风忽而散去!
  无数细小的鱼肠剑碎片轻颤几下,陡然激射飞出,穿透老铁的身躯,带出无尽血雨!
  整片密林顷刻间变成了红色的世界!
  血色鲜红的雨水世界!
  一息之后,老铁沉沉地摔落下去,像滩烂泥一样砸在地上。
  冰冷的雨点,一滴滴打在他的身上,落在他的脸上,猩猩咸咸的,竟是难以分清到底是从天上滴落的雨水,还是从他身上飞溅出来的血水。
  老铁不甘地看着同样浑身湿漉漉的陌春雨,看着这个原本是他们围猎的猎物,心里忽又想起他那卑贱的童年。
  那一天也是大雨滂沱,泥泞满街。
  他光着脚在泥泞中奔跑,身后有着一群龇牙咧嘴的疯狗在追赶。
  在落雨之前,他还是京都某镖局的弟子,但就在第一滴雨水落下那一刻,镖局没了,镖局里的两百三十四口也都没了。
  他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他在那场雨来临前,躲进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狗洞,抱着那双用背叛编织的拳套缩作一团,瑟瑟发抖。
  后来他实在忍受不了那些雨水滴落的声音,浑身发抖地从狗洞里爬了出来,因为跑得太急,那双价值三两银子的拳套还没陪着他跑完半条街,便掉进了泥坑里。
  但那些恶狗还是不肯放过他,追上他之后,狠狠地撕扯着他身上的衣衫,啃咬着他的血肉。
  现在看着那名脸颊稚嫩的少女,经历着这一场忽然落下的血雨,老铁心里又有了那一种感觉,被撕裂的感觉。
  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刺痛随着雨水漫透全身!
  雨水越来越大,地上的泥土渐渐变成泥泞。
  老铁忽然脱下了那双方英雄当作生日礼物送给他的金丝拳套,挺直腰板跪坐在地上,满面狰狞地盯着那个双眼黑洞洞的少女,彷佛陌春雨此刻变成那些恶狗,变成那种痛苦的象征!
  他突然狂吼,将身上已然破裂的布衫尽数撕碎,裸露出胸膛上那些雨滴一样的血洞,双手紧紧握成拳头。
  愤然地捶砸了下去!
  砸在了那滩泥泞上,砸起了一堵高高的、厚厚的土墙!
  土墙升起之时,老铁的脑袋也垂落下去,永远地垂落下去,再也抬不起来。
  陌春雨看着那堵拦在面前的土墙,蹙了蹙眉头,不疾不徐地抬腿迈步,踏碎泥泞,也踏碎了那堵土墙,顺带着也踏碎了老铁的尸体,行进几步之后,忽然又停了下来,缓慢地扭动脖子看向申小甲所躺之处,发现那里不知何时早已空空如也,侧了侧脸,扫视四周,最后双眼黑洞洞地盯着缩头缩脑逃遁的申小甲,呵呵笑道,“你没中毒?”
  “我认识一个花姑娘,因为托她的福,所以我现在也是百毒不侵的优秀体质……”申小甲浑身痉挛了一下,极其不情愿地转过身子,伸出两根手指扯下眉心的那根黑针,细细观察一番,似乎惊喜于黑针上那个穿线的孔洞,挤出一张难看的笑脸道,“哟呵!还是一根绣花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