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应该是大差不差。
但亚历山大万万没想到居然是个看起来比他还年轻上一些的年轻人。
一头自由散落的黑色长发，苍白的肤色以及深邃的眼眸——看起来就像大学校园里面忧郁的青年画家。
亚斯兰特恭敬地唤了一声“先生”。
“亚历山大，是吗？”黑泽抬起眼瞧他。
被那双暗金色的眼眸盯住的瞬间，亚历山大汗毛直竖，他的精神力发出预警，面前的男人极度地危险。
他努力遏制住远离的冲动。
“很感谢你的相救，阿斯加德的星球主。”
“那你要如何报答我？”黑泽顺理成章地谈起报酬来，“你的第二次生命是我给的，所以你的余生都供我驱使，应该是很合理的交易。”
亚历山大：……就算是人口贩卖也要花点时间谈个价格吧，这么快就已经默认自己要卖身给阿斯加德了吗？
似乎看穿了他的所想，黑泽道：“我不喜欢浪费时间。”
“……深有体会，”亚历山大很快接受了阿斯加德星球主坦率的设定，“我会在我能力范围内报答您，但不会伤害任何人。”
黑泽摸了摸下巴：“那说点罗弗星的机密来听听？”
亚历山大一噎，“这恐怕不行。”
“你的良知底线高得超乎我的想像。”黑泽叹息。
亚历山大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或许我可以理解为一种夸奖。”
在短短几句话中，亚历山大的情绪明显放松了许多。
黑泽进入正题：“激素稳定剂和治愈药剂的所有测试你都参与其中，并且对药物备案流程有着全面的了解，因为这就是你每天的主要工作。我可以这样理解吗？”
亚历山大不明白黑泽想要干什么，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是的。”
“那么你对阿斯加德的药剂有什么看法？”
亚历山大沉默了片刻，问道：“这是可以直接说的吗？”
“当然。”黑泽极其自然地从亚斯兰特手中接过泡好的热奶茶，“一般来说，我自认为脾气很好。”
为什么会是“自认为”？这让亚历山大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那个说一套做一套的组长托卡夫。
但显然，他根本摸不准黑泽的性格，在此之前，真诚回答是最保森*晚*整*理险的方案，“垃圾。”
亚斯兰特指尖的魂火颤抖了一下，然后继续在试验台上灼烧着茶叶。
“继续。”
亚历山大知道自己大概率赌对了，“虽然服用初期药效很好，但没有经过长期验证，未来的风险不可知，此外，成分似乎复杂，而且随着保鲜装置的打开成分似乎会发生变化，这种变化的方向难以监测，意味着安全性得不到保障……”
一说起自己专业的角度，亚历山大就没有一开始的戒备了。
黑泽足足给了十分钟让他说个尽兴。
等他发现自己喉咙里传出了干涩的疼痛感才停止。
亚斯兰特贴心地递给他一杯冰水。
亚历山大接过一饮而尽，然后他听见黑泽说，“如果我想将阿斯加德星所有的药剂配方进行星际规范化管理，需要多长时间？”
亚历山大被呛住了。
艰难的咳嗽让他的嗓子又疼了一些，“阿斯加德星的星球主……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什么？”
甚至是完全没有必要。
“我刚才只是从星际联盟规定的药物管理法的角度出发，但我很明白，阿斯加德星有自己的传承，那是你们的特色，或许并不应该丢掉……”
“那么，你愿意吗？接下这份重修魔药范典的工作，”黑泽没有回答亚历山大的问题，而是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这就你唯一需要为我所做的。”
亚历山大眼神飘忽，四周是漂浮在空中的魔法书籍，错落有致，从窗户看去，外头神秘的生物在飞行，甚至还有骑着扫帚上天的学生们。
这无一不在警告着他，这已经不是他所熟悉的世界了。
“我想，我需要亲眼看看再做打算。”
于是，爱科带着亚历山大离开了。
亚斯兰特在窗户前驻足了片刻，道：“他们去往的方向是药厂，我还以为他们会先去药剂师工会。”
“比起完全没听说过的‘药剂师工会’肯定是看起来比较现代化的药厂更加能体现出我对这个计划推行的决心。”
“对了，”黑泽从公务中抽身出来“从刚才我就有点在意，你在干什么？”
“煮奶茶包，”亚斯兰特摇了摇被他拎着细绳的小茶包，“我从天辉星带回来的伴手礼，先生喜欢这个味道吗？”
“还不赖，”黑泽把杯子倒过来，“已经空了。”
亚斯兰特勾了勾唇，给他满上。
黑泽趁着亚斯兰特转身的时候勾着杯柄凑近了些，认真思考，莫非用魂火煮出来的奶茶更加好喝一些？
否则他理解不了这种浪费灵魂之火的行为。
*
亚历山大第一站就是正在工作的魔药厂，他看见无数装着魔药的封管从高处落下，然后稳稳当当地落入包装盒里，包装盒紧接着自动封上，不急不慢地飘到仓库里，将自己整整齐齐地叠好。
亚历山大简直不敢相信这样的操作能够节省多少人力成本。
即便是在科技高度发展的今天，像这种包装流水线的工作大部分依旧由人工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