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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进城一次,一是为了送货,一是为了向上边回禀皇庄里的事。”
  “你去双龙山是为取货,尚未返回,他为何提前回京都?”
  路晋稳了稳心神,道:“我刚从双龙上回来,路上未曾见到路占城,而村子已被你们占领,他也不可能回得去,所以只有回京这一条路。他很有可能是知晓了你们的清缴计划,这才回京报信。”
  凌南玉看向白鹰,道:“你派人即刻回京,将此事禀告皇上。”
  “是,殿下。”白鹰领命,随即转身走了出去。
  凌南玉接着问道:“藏在你们幕后的人是谁?”
  “草民不知。一直都老……路大有和那人单线联络,后来路大有出事,应是路占城顶替路大有,此等隐秘的事,他们不可能告诉我们这些小喽啰。”
  凌南玉平静地看着他,道:“对于那人的身份,你当真什么都不知道?”
  明明凌南玉面无表情,路晋却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压力,他本能地吞了吞口水,道:“草民……草民曾无意间听到路大有与路占城的对话,说那人位高权重,深受皇上信赖。其他的,草民便不知了。”
  “位高权重,深受皇上信赖?”凌南玉重复了一遍他的话,沉默片刻,道:“你说的这话太笼统,和没说一样,我相信你还能记起点什么。”
  “殿下,草民真的只知道这么多。”
  “不着急,你慢慢想,我等得起。”凌南玉看向他的左手,道:“你的手看上去已经止血了。”
  路晋心里一紧,哪能听不出来凌南玉话中地威胁,绞尽脑汁地回想有关信息,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凌南玉的眼睛就那么盯着他,给他极大的心理压力,出了一身冷汗,衣服贴在身上,黏糊糊得十分难受。
  突然,一阵冷风吹过,他灵光一闪,兴奋地说道:“他应该有胃疾,每次路大有回京,都会带上紫苏佛手茶。”
  凌南玉满意地点点头,道:“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路晋见状不由长出一口气,道:“希望能帮到殿下,以赎草民之罪。”
  凌南玉转头看向于荣,道:“带他去书房,让他画出双龙山的布防图,以及山洞内部的地形图。”
  “是,殿下。”于荣领命,抬头看向路晋,道:“走吧。”
  路晋急忙应声,跟着于荣走了出去。
  凌南玉扫了一眼身旁的众人,道:“把别院打扫干净,尸体全部清出去。”
  “是,殿下。”
  别院清理完毕时,已经是后半夜,凌南玉回到杨清宁的马车前,掀开帘子往里看了看,见他正在沉睡,小声吩咐道:“驾车稳着点,别吵醒了他。”
  “殿下是否上车?”
  凌南玉摇摇头,道:“不了,我骑马便可。”
  小瓶子坐上车辕,抖了抖缰绳,马车便缓缓走了出去。马车走得十分平稳,杨清宁并没有清醒的迹象,他们很快进了别院。
  虽然尸体都被清了出去,可那血腥味一时半会散不了,依旧刺鼻。凌南玉带着小瓶子进了为杨清宁专门准备的院子,这里没死过人,屋子里也点了熏香和炭火,这样便闻不到那腥臭的味道。
  待马车进了院子,杨清宁依旧没有清醒,凌南玉便察觉出不对劲,掀开帘子走了进去,伸手一摸他的额头,果然发烧了。
  “小瓶子,去叫吴乾军过来,要快!”
  小瓶子一听便知,定是杨清宁的病情又有反复,来不及多问,便走了出去。
  凌南玉用被子将杨清宁裹了起来,随即抱起他下了马车。车外的营骁卫一看,连忙上前想要帮忙,却被凌南玉躲了过去。他抱着杨清宁快步走进正房,将他小心地安置在床上。
  “去问问路晋,药房在何处。”
  “是,殿下。”
  没过一会儿,吴乾军便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床上的杨清宁,道:“殿下,公公这是怎么了?”
  “发烧了,你过来给他瞧瞧。”凌南玉让开床头的位置。
  吴乾军搬了个凳子坐在床边,伸手为杨清宁把脉,过了好一会儿才收回手。
  “怎么样?他的情况如何?”
  “公公只是受了风寒,没什么大碍,殿下无需太过忧心。”
  “风寒与旁人来说不算什么,可对他……”凌南玉看着昏睡不醒的杨清宁,满眼尽是心疼,道:“我已让人去询问药房在何处,你去抓药,熬药的事也交给你了。”
  吴乾军明白凌南玉的意思,道:“是,殿下。”
  杨清宁并非完全没有意识,能听到凌南玉的话,他很想出声安慰,只是身体太过虚弱,根本醒不过来。
  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着,也不知睡了多久,他终于睁开了眼睛,四下看了看,房间里没人,他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伸手摸了摸额头,头昏脑涨的感觉依旧在,不过烧已经退了。
  由于发烧的缘故,他的喉咙干涩难忍,一吞口水就好似被小刀剌过一样,疼得厉害。他看了看桌上的茶壶,掀起被子便下了床,身体太过虚弱,双腿有些发软,从床边到桌边,不过几步路的距离,生生出了一身汗。他喘息地坐了下来,拎起茶壶倒了杯茶,也不管冷热,拿起便喝了一口,温水流过喉咙,虽有些刺痛,却舒服了许多。
  房门被推开,小瓶子从门外走了进来,见杨清宁下了床,连忙走了过去,道:“公公,您怎么起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