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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瓶子低头瞧了瞧,忙将茶盘放在了游廊的长凳上,随后把银票塞进袖子里,道:“你且在这儿等着,我去帮你通传,不过事先说一句,若公公不想见,我也没辙。”
  内侍会意地笑笑,道:“只要公公尽了心,奴才就感激。”
  “是个懂事的,等着吧。”小瓶子重新端起了茶盘,径直进了卧房,来到近前小声说道:“公公,人来了,还塞了奴才一百两银票。”
  杨清宁瞥了一眼,笑着说道:“既然他给,那你就收着。”
  小瓶子提了提声音,道:“公公,门外有个西华宫的小太监,仰慕公公已久,想过来拜见,奴才见他对公公推崇备至,便答应帮他通传一声,您看……”
  “西华宫的?”杨清宁配合道。
  “是,西华宫的。”
  杨清宁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说道:“那就让他进来吧。”
  “是。”小瓶子转身来到门前,掀起帘子往外看去,道:“公公今日得闲,便见你一见,进来吧。”
  “多谢公公。”方才他就趴在帘子前听着,将他们的话听得清楚,杨清宁犹豫那会儿,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唯恐杨清宁不答应,回去不好交差。
  杨清宁打量着面前的内侍,道:“模样不错,西华宫出来的?”
  内侍闻言一怔,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意一僵,随即答道:“是,奴才小玄子,在西华宫侍候。”
  杨清宁本是随口的一句话,并没有其他意思,可小玄子这瞬间变了的脸色,让他意识到方才说的话好似容易招人误会,心里顿觉有些尴尬,只是面上不显。
  “你是在娘娘身边侍候的,还是在殿下身边侍候的?”
  “回公公,奴才是在娘娘身边侍候的。”
  “这么说娘娘也来了?”杨清宁明知故问道。
  “娘娘没来,单是我家殿下过来的。”
  “你不是娘娘身边侍候的嘛,为何会跟来?”
  “殿下独自一人过来,娘娘不放心,便让奴才也跟了过来。”
  他不开口,杨清宁便和他七绕八绕,装起了糊涂,“宫中的人都知道,娘娘爱子心切,这天儿也黑了,确实该多跟个人。”
  显然小玄子没什么城府,见杨清宁一直在说着闲话,便耐不住性子,直接开了口,道:“公公,娘娘知道您身子不好,特意为公公备了些药材,只是不知哪种药材对公公的病情有益,便让人列了单子,让奴才捎来,还请公公过目。”
  小玄子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条,上前一步双手呈给杨清宁。
  “药单子?”杨清宁看了看他手上的纸条,并未着急去接,而是停顿了一会儿,这才漫不经心地接了过来,慢条斯理地打开。这纸条上确实写了些药材名,还都是些上好的药材,不过这暗语写得太过明显,但凡不是傻的,一眼便能识破。
  杨清宁眉头微蹙,又重新将纸条折好,递了回去,道:“回去告诉娘娘,这单子上的药材太过贵重,咱家实在受不起。”
  小玄子神情一怔,显然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随即说道:“公公,您落得如今这一身伤病,是为了太子殿下,也是为了整个南凌国,这偌大的功勋用什么药材都受得起。”
  “咱家侍奉太子殿下是分内之事,实在不敢居功。”杨清宁转头看向小瓶子,道:“咱家累了,送客。”
  小瓶子应声,上前拿了药单子,塞到小玄子手上,道:“公公累了,你快走吧。”
  没完成任务,小玄子不甘心就这么走了,提醒道:“公公,这是娘娘一片心意,您再看看。”
  小瓶子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整个拎了起来,扔出了门外,道:“公公说不收,那就是不收,再聒噪,仔细你的皮!”
  看着小瓶子森冷的眼睛,摔在地上小玄子害怕地吞了吞口水,这眼神带着杀气,并不是吓唬人的,而是真正手上沾了血的人,才会有的眼神。他慌忙爬了起来,道:“是,是,奴才这就走,这就走。”
  小瓶子看着他踉踉跄跄地跑出去,这才转身进了屋。
  杨清宁起身下了软塌,正在整理衣服,见他进来,随口问道:“人走了?”
  “走了。”小瓶子上前,一边帮着杨清宁更衣,一边问道:“公公,那药单子上写了什么?”
  “今夜子时梅林见。”杨清宁没有隐瞒。
  小瓶子的手顿了顿,接着说道:“奴才看那药单子上写了不少字。”
  “藏头。”杨清宁想起这个就觉得好笑,道:“但凡不是傻的,一眼便能识破,非要学人弄个藏头,真是自作聪明!”
  “公公为何不应?”
  杨清宁转头看了他一眼,道:“别告诉我,你猜不透。”
  “欲拒还迎?”
  “欲擒故纵更恰当吧。”
  “奴才读书不多,比不得公公才高八斗。”
  杨清宁闻言好笑地看过去,“你这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
  小瓶子嘴角含笑,道:“奴才说的是真心话,日月可鉴。”
  看着面前含笑的人,杨清宁只觉得有些恍惚,道:“犹记得我们初见时,你面无表情,惜字如金。和如今的你比起来,真是天差地别!若非你的长相没怎么变,我当真会以为是换了个人。”
  “奴才的心愿了了,不必整日苦大仇深,又日日跟在公公身边,时刻被公公感染着,自然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