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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睡了多久,突然觉得一阵冷风吹过,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将被子往上拉了拉,随后就听到一声奇怪的响动。
  杨清宁警觉地睁开眼睛,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虽然光线很暗,却还是能隐约看到一个人影站在窗口处。他小心翼翼关上窗子,又蹑手蹑脚地往床边走。
  杨清宁伸手摸向枕头下的匕首,眼睛紧紧盯着走过来的人影,随着他慢慢靠近,一阵淡淡的龙涎香紧随而至。
  杨清宁愣了愣,随即回过神来,也不做声,就这么看着他,想瞧瞧他到底要做什么。只见他瞎子摸象似的来到床边,又摸索着找到了床的位置,随后脱掉身上的外衫,轻手轻脚地坐上床,最后脱掉脚上的鞋子,慢慢地躺了下来。
  杨清宁从头看到尾,堂堂太子竟喜欢半夜爬床,爬得还是个太监的床,这要传出去,岂不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料。时隔三月,他竟忘了凌南玉有这样的习惯,不禁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己养大的娃儿,怎么也得宠着。他若无其事地翻了个身,让出床边的位置。
  凌南玉被他突如其来地动作吓了一跳,本能地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等了一会儿,也不见杨清宁醒来,他这才悄悄松了口气,伸手拉了拉被子,盖在身上,又往杨清宁身边靠了靠,熟悉的味道钻进鼻子,让他分外安心,闭上眼睛很快便睡了过去。
  听着身后没了动静,杨清宁睁开了眼睛,身子往里挪了挪,以免他一个翻身掉下去,都十四五岁了,竟还这么粘人,实在让人头疼。伸手替他盖好被子,听着他平缓的呼吸声,杨清宁很快便也陷入了沉睡当中。
  第二天清早,杨清宁醒来时,已没了凌南玉的影子,其实凌南玉起身的时候,杨清宁的意识醒了,只是转头又睡了过去,小孩子精力旺盛,他这个病号可熬不起。
  听到里面有动静,守在门外的小顺子连忙问道:“公公,您醒了吗?”
  “醒了,进来吧。”
  房门被打开,小顺子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个水盆,盆里往外冒着热气,一看就是刚打的热水。
  “公公,东西准备好了,您洗漱吧。”
  杨清宁起身下床,看看他冻得通红的耳朵,问道:“你可是一直在门外守着?”
  小顺子连忙拿了衣服给他披上,笑着说道:“殿下回来了,奴才们总不能还和之前一样懒散。不过奴才刚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公公就醒了。”
  “你说得倒也是,规矩还是要有的。不过只要没有外人来,你们就门内守着便成。”
  “谢公公体恤。”
  杨清宁明知故问道:“殿下起了吗?”
  “殿下很早就起了,这会儿应在奉天殿上朝。”
  杨清宁一怔,差点忘了这茬,这场瘟疫已经散了,朝堂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凌南玉每日都必须早起去上朝。这样比较下来,杨清宁突然觉得自己也不是那么惨。
  杨清宁刷了刷牙,又洗了洗脸,随后便坐了下来,将披散着的头发梳了起来。洗漱完毕,小顺子又端来了
  饭菜,杨清宁简单地用了一些,便靠坐在榻上看册子。
  “这么久过去了,也不知大理寺少卿的案子查的如何了。”
  凌南玉了解杨清宁的喜好,知道他定对这个案子感兴趣,于是便亲手誊写了一份,让人转交给杨清宁,所以他知晓那起案子。
  “公公昨日没问殿下?”小顺子倒了杯茶放在他手边。
  杨清宁自嘲地笑了笑,道:“昨日精神不济,咱家给忘了。”
  “殿下中午会回来用午膳,公公可以趁机问一问。”
  杨清宁点点头,“咱家总觉得这个宁远县的这个案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这宫里人都知道公公是神探,若这起案子交给公公,这会儿说不准就破案了。”一说起这个,小顺子就觉得与有荣焉,在外的腰板都直了几分。
  “咱家这身子出个东宫都难,更何况是去宁远这么远的地方,说不准还没到地方,咱家这半条命就没了。”
  “瞧奴才这张嘴,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小顺子说着抽了他的嘴巴两下。
  “不必如此,难道你不提,咱家的身子就好了?”杨清宁转移话题道:“昨儿救的那只鸟儿怎么样了,你喂了吗?”
  杨清宁本打算将鸟养在房内,只是它总是不停地扑腾,小瓶子说会打扰他休息,便做主将鸟儿带去了杂物房。
  小顺子眉头微蹙,道:“喂了,只是它的状况似乎不太好,也不吃东西,不是在扑腾,就是恹恹地趴着。”
  杨清宁叹了口气,道:“曾经是翱翔天际的飞鸟,如今只能被困在这笼子里,它怕是很难适应吧。若长此下去,怕是活不长。”
  “公公,咱们已经尽力了,能否活下来,只能看它自己。”
  “我明白。”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小瓶子从门外走了进来。
  小顺子见状出声说道:“公公歇着,奴才便先退下了。”
  杨清宁点点头,转头看向小瓶子,径直问道:“你可还记得前段时间想要杀我们的大理寺少卿之子郭闯?”
  “记得。公公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我就是想问问,你是否知道案情进展。”
  小瓶子的身份与小顺子不同,他并不只是内侍那般简单,消息来源要比小顺子多,应该知道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