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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让在家里当家做主惯了的人,心情实在没多好。
  “你这个工作,我本来也不是支持的。你毕竟这么大了,不找一份正经工作。以后找对象怎么找?”
  张淑珍连连点头。江楠可二十出头了。
  江楠闻言道,“姜伯伯都不介意呢。”这意思是,她以后是要嫁姜家去的人,姜伯伯都没说嫌弃。家里人怎么就嫌弃起来了。
  这话可让秦思雨脸色变得难看了。紧紧的捏着手指头。
  秦凯旋道,“那是你姜伯伯大方,咱不能不懂事。”
  “姜明德答应和我结婚之前,我肯定会找到一份工作的。”江楠道。她敢这么说,是因为她知道,姜明德不会答应和她结婚的,她有时间。
  说着,又想起林安安说的话,她问道,“秦叔,外面人都说你对我好。要什么有什么,自行车就不能借给我用吗?”
  秦凯旋脸色难看。
  张淑珍也是变了脸色,“你这孩子……”
  她就没发现孩子啥时候就变了。以前也不这样啊。以前可硬气了。
  别说用自行车了,就是秦凯旋给三兄妹买回来的零食放桌上,她都不去拿。要说明确是给她的,她才要。如今还知道找人要东西了。
  秦凯旋最终还是答应了。
  他知道这事儿不答应不行。既然孩子开了口,就必须给。
  但是对于江楠的工作,他还是持反对意见的,“你这样去上班,让别人怎么想我?白给人干活,这么大了也没个正经事儿干。你说别人是不是得说我闲话?我是愿意管你的,江楠啊,你还是进部队当兵吧。你跳舞不行,去文工团后勤也挺好的。”
  江楠道,“我虽然这次走了关系,可我不占便宜,我只是去学本事的。以后我会靠我自己的能耐考工作。”她如果想靠关系,当初文工团就不用辛苦的去考了。
  她放弃了文工团,可也不代表她就放弃了自己的坚持。
  想要得到好的待遇,就靠本事。就像那些大学生一样,吃的饭,拿的津贴,都是用他们的能力换来的。
  听到她这么说,秦凯旋和张淑珍脸色都不好。最后秦凯旋道,“那就随你了。”
  林安安没想到,江楠第二天还真的骑车过来上班了。
  这动作挺快啊。
  “是吧,骑车多舒服是不是?要不然每天光是走路的时间就要花三个多小时。人累着不说,关键是浪费时间。你这时间都出来,不管是学习,还是干活,那都是挣到的。”
  江楠也发现,有时候脸皮就该厚点儿。虽然家里其他人不开心了,但是她确实舒坦了。
  周末上课,林安安又看到表姐姜明希了。
  姜明希这次没给她甩脸色了,签到之后,她神秘兮兮的过来拉着林安安去走廊说话,和林安安道,“你知道江楠干了什么事儿吗?”
  林安安道,“啥事儿?”
  “她竟然回家要秦明的自行车。你说说,她多贪心啊。”
  林安安道,“你不是说秦家人对她好吗,那这不是应该的吗?”
  姜明希无语道,“思雨还是秦明的亲妹妹呢,车放家里,思雨有时候外出也可以用啊。被她要走了,你说这算什么事儿?我看就是故意抢东西。”
  林安安道,“那这不是她的错,是我教的。你之前老说他们是一家人,我就瞅着别见外了。秦思雨毕竟用得少一些。江楠是天天都要用的。这不得给江楠先用?”
  然后问哑口无言的姜明希,“我上次也把二哥的车借走了,难不成姐你也在哥背后说我贪心?”
  姜明希:“……怎么可能!我是那种小气的人吗,我可没和你见外的。”
  林安安道,“是啊,难道秦家人会和江楠见外吗?姐你就是想太多了,人家这都是一家人之间来来往往的事儿。秦思雨有说不开心吗?”
  姜明希立马道,“思雨当然没说。”偷偷看了眼已经去教室里占座位的秦思雨,“人家大方着呢。”
  林安安道,“是啊,人家自己都没意见,你在这里替人家不平,这不是好心办坏事吗?回头传出去了,人家还要误会秦思雨他们呢,说他们小气。”
  姜明希:……
  “不会吧……我也没坏心思啊。我就是抱不平。”
  林安安道,“反正如果我用了二哥的自行车,然后被人在背后念叨,觉得我太没分寸了,我相信舅舅舅妈是不会高兴的。除非他们对我不真心。”
  然后看着姜明希,“同理,如果秦家人听到你说江楠的坏话,还觉得没问题,这说明他们对江楠也没什么真心了。既然他们对江楠不真心,为何要江楠对他们真心?反正我自私,我办不到。姐,难道你办得到?”
  姜明希:……
  回到座位上面的时候,她看了看江楠,虽然心里还是不喜欢。可她也不好再说人家了。
  她觉得好像有些事儿乱糟糟的,搞得她脑子想法和过去都不大一样了。
  算了,以后还是少说几句了,省得她像个坏人一样的。也不知道秦思雨心里有没有想什么。
  一方面又担心秦思雨真的心里怨她多管闲事,一方面又宁愿秦思雨念叨她几句。要是秦思雨真的觉得她说江楠坏话没问题,那岂不是说自己看错人了?
  哎呀,真烦!
  林安安倒是不知道自己这话起了点儿效果。毕竟每天太忙了,她和江楠虽然都在实验区呢也不是经常能见到。和姜明希也就每周上课见一次。
  不过每次见面,姜明希这态度确实有所改善了,至少没在林安安面前嘀咕江楠的坏话了。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
  林安安不止搞好了教学工作,连自己设计的教学软件也终于做好了。有了这个软件,后面学员们上机训练就简单多了。可以根据软件提示,一步步的操作。
  林安安设计完之后,把自己的设计的软件给秦教授看。
  秦教授点评道,“有些取巧了,不过对于计算机操作员,确实有用。这也正说明计算机的使用是广泛的,用途是可以不断开发的。”
  他对自己这个学生是真的满意,不止超前的完成了学业。在担任工作的同时,还能坚持学习,不断创新。
  相比之下,自己这个当老师的倒是得努力了。忙活这么久,设计出来的系统也存在很多弊端。还得继续改良。
  他建议林安安可以试着设计操作系统,从最简单的开始设计。不断锻炼自己的能力。如今他的设计工作刚结束,没那么忙了,可以抽出时间来指点林安安。
  来这里,总不能让学生学不到东西。
  得到老师的指点,林安安自然开心的应了。
  林安安取得一点成绩的时候,军区的厂房建设工作倒是已经陆续取得成果了。
  各项厂房建设工作慢慢的完善了。五月中旬的时候,化肥厂已经可以投入生产了。正好在秋天施肥之前,生产到足够的肥料。
  因为是实验区第一家开办的工厂,所以林安安她们这些人还去参加了开工仪式。
  看着里面机器运转,将各种材料生产成可以使用的化肥。大家心中难得的有些满足感。
  往日里,他们不断的研发科研成果,然后将技术送到各个国营厂,变成成品,那会儿也没这么激动。这次也就看着个化肥厂而已,就觉得激动万分了。还有着一些满足感和安全感。
  也是这会儿,大家才真切的感受到了,学到的知识是他们安身立命的本钱。
  从里面出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被呛到了,还是因为激动,反正很多人眼眶都是红的。
  化肥厂的成功运转,也让军区的领导们很满意。
  对于之前提议过的,大量的接收需要进行劳动学习的高级知识分子的举措,表示了支持。
  其实年前就提交过申请了。不过这次又催了,所以进度还是快一些。
  于是林安安他们得到消息,边疆实验区又要来新人了。
  也要分配到各个实验室里面工作。或者是厂里的一些研发岗位工作。
  所以实验区附近要扩建。扩建的规格是和之前的老区不同的。
  因为这些人是“下放”来这里参加劳动学习的。住宿和食堂之类的,都和秦教授他们这些第一批来的人不一样。甚至和何安娜一家子也不一样。何家来得早,档案是没问题的。这些人从档案上面就不一样了。
  他们的住宅是集体宿舍,两人睡在一间。吃饭的食堂也和林安安他们是不一样的。作息也不一样,每天都要干两个小时的农活。
  但是其余时间,可以进行科研工作。这也是这里的领导们做出的最大努力了。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秦教授他们都有些激动,谁还没几个老朋友呢?一方面希望老朋友们都好好的,别来这里。可另外一方面又宁愿来这里,也不要去了别的地方。好歹这地方安安静静的,没那么多事儿。
  可惜这个事儿不是他们可以控制的。据说名单也是随机的。
  秦教授他们就叹气,希望自己的老朋友能来这里。
  到时候大家都集中在这里搞科研,必定能够更快的出成绩的。
  “不知道老邱会不会来,当初我就让他和我一起来的。他说舍不得家里孙子,如今倒是不知道情况了。我们这边也不好联系。 ”秦教授感慨道。他们来这里工作之后,自然是不能随便写信出去了。
  一来是不能让人知道他们这边的具体情况,二来也是要保密,即便他们的实验并不算机密项目,但是也不能随便泄密的。
  其他教授也是心里有期盼有担心。
  海城,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大夫收拾东西,即将奔赴未知的远方。
  在这之前,他的儿子已经和他登报断绝了关系。
  儿子甚至举报他私藏一些禁书。
  其实哪里是禁书,是他家祖传的医书,这些医书他没有传给儿子,因为儿子不想学医,也没有这个天赋。传给儿子那就是浪费。只会被他糟蹋。
  可没想到,因为这个原因,被儿子给举报了。儿子说这书里面记录了一些给“达官显贵”看病的案例。这是封建糟粕。
  然后收的几个学徒为了和他撇清关系,也开始加入了指责他的行列,说他平日里给人看病的时候,态度是多么高傲,看不起贫苦百姓。
  老大夫本来也开始学习中医,准备搞起中西医结合了。在医院里面也颇有名气。结果因为这一遭,他失去了工作,参加了学习。如今还要去边疆参与劳作。
  最让他可惜的是,他的医书也被儿子当着他的面找出来,一把火焚烧了。几个学徒也是将他配置的药材全都毁坏了。
  老大夫蔡国医整个人苍老许多。多年的养生本让他一把年纪了还没白发,如今却因为这个事儿,头发白了一半。
  其实什么苦他都不怕,他就是难以接受那些被儿子毁掉的医书。那是传了不知道多少代人的心血啊。逆子,真是逆子。
  再骂也没用了,收拾好行囊,就直接出发了。所谓的行囊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只有几件衣服,和棉被。
  因为太远,是要坐火车过去的。许多人挤在一个车厢里面。
  大家脸色都不好,许多人看着都很沧桑。
  大概都是因为同病相连,也不怕人瞧不起自己。所以大家都说起了自己的遭遇。
  蔡国医发现,这里面老师挺多的,很多大学老师。还有高中老师。还有一部分是研究所的人。原来大家都是高级知识分子。蔡国医想着,难道自己能和他们分一车,也是因为曾经受聘过某医学院当荣誉教授的缘故吗?
  也许是都有同样的学识,大家都挺愿意交流。互相问起了边疆的情况。
  问有没有知道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我有老同学之前接受那边的聘请,去了那边工作。只是去了之后也失去了音信,并不知那边的情况。”
  “这事儿我也知道,那会儿我也看到招工的消息了,只是我想着那么远,哪里舍得离开我家的老宅,早知道……哎……”
  “我是舍不得儿子,结果儿子和我断绝关系了。说以后让我不要联系他们。如今分开,就当永别。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