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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都说到这里,虞滢便问:“不知娘子可有大人和郎君他们的消息?”
  自半道与伏危分开后,虞滢已经有三个月没有伏危的消息了,这才想着从周二娘子这里打听。
  周二娘子与她道:“半个月前才有消息传回来,伏先生平安。”
  闻言,虞滢微微松了一口气。
  得到了答案,虞滢正欲说些什么来转移话题时,温杏便匆匆拿了个帖子上来,站在雅间外头朝着周二娘子行了礼,然后看向虞滢。
  虞滢与周二娘子说了一声后,便出去了。
  走到廊外,问:“怎了?”
  温杏把手中的帖子给了她,道:“是郡公府的帖子,送了一株灵芝过来。”
  虞滢打开帖子看了眼,眉心微蹙,随而把帖子递回给大嫂,嘱咐道:“好生招待送礼来的人,再把这礼单独存放。”
  温杏点了头,然后转身下了楼。
  虞滢回了雅间,周二娘子呷了一口花茶,见她去而复返,道:“你若有贵客便先去招待,我自便就行。”
  虞滢摇了摇头:“倒不是什么贵客,是周世子妃送了一株灵芝过来。”
  听到是周世子妃送了灵芝来,周二娘子放下杯盏的手略微一顿,而后若无其事的道:“世子妃送来的,你尽管守着,世子妃的库房可不缺这一株灵芝,你若是拒了或是回以相等的礼,恐怕世子妃还会不高兴呢。”
  说到这,周二娘子向屋中的嬷嬷使了眼神,嬷嬷会意,从屋中出去,到了雅间外头。
  这时周二娘子才压低了声音道:“世子妃是郡公夫人娘家侄女,她心眼小,你这万事得顺着来,这礼收下就好。”
  虞滢原想着以礼太贵重给退回去,但闻言,退回去是不可能的了。
  “多谢娘子提醒。”
  周二娘子摇头道:“伏先生是我家夫君下属,而余娘子你又得公爹看重,她心里指不定在盘算着什么,她便是与你交好,你也要小心些。”
  话到最后,周二娘子大概反应过来到自己的话有些过激,便补充道:“余娘子你切莫觉得我是在挑拨离间,高门之内的勾心斗角往往一不留神便会掉入别人为你挖好的陷阱中。”
  语调渐缓,多了很多的无奈:“这运气好的话还可以爬出来,运气不好的话,陷阱中布满刀刃,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
  周二娘子提醒虞滢的话,何尝不是在说自己所经历过的。
  “娘子宽心,我心底清明,知晓娘子是诚心为我着想,自是不会怀疑娘子的诚心。”
  周二娘子闻言,也松了一口气:“我呀,就怕你误会了。”
  虞滢与周二娘子也算是相识两年了,她待人宽厚这点,她是没有任何怀疑的。
  且不说周二娘子的人品如何,就说伏危与周毅都是在同一艘船上的,那么与这世子便是相对的,她与这世子妃自然是处不到一块来的。
  第174章 一百七十四
  周家世子妃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虞滢在周二娘子那处了解个大概,见着真人是在两日后。
  周世子妃指定了虞滢来给她做净脸美容。
  虞滢刚从医塾下值过来,听闻世子妃前来, 还指了她去做脸。
  琢磨了一下后,让人把最好的东西都取来,再备一盆泡有鲜花花瓣的水。
  虞滢上二楼去见那世子妃。
  世子妃二十的年纪,模样貌美,慵慵懒懒地坐在圈椅上,暼了眼眼前行礼的人,轻笑道:“原来鼎鼎有名的女大夫真这般年轻。”
  虞滢低头谦虚回应:“鼎鼎有名不敢当, 只是略懂皮毛。”
  世子妃:“这几个月下来, 整个豫章都在议论医塾书院的女大夫, 我一直都想看看这庐山真面目, 今日终于有机会一见,正好想验证一下是不是真如传言中那般神乎其神。”
  虞滢:“神乎其神说不上, 民妇只会些许皮毛, 承蒙郡公大人看得起,才会担任医塾书院院长一职, 可能让世子妃失望了。”
  世子妃轻笑了一声:“说实话, 确实有些失望, 不过却不是失望你的本事,而是这传言传得你似个仙女一样,我瞧着好似也就平平常常。”
  这话带着些刺, 虞滢当做不知, 问:“不知世子妃是想做脸, 还是推拿?”
  世子妃道:“做脸吧。”
  若是没寻人试过,世子妃也不会来。
  昨日便让人来试过了, 确实有些许效果,所以今日才过来一试,顺道……给她个下马威。
  若非是她丈夫,那周毅又怎么能从那个穷乡僻壤回来?
  有女弟子在小床上铺上了丝绸和新枕,点上虞滢调制的香。
  世子妃躺上后,闭上了双目。
  虞滢把盆中的帕子拿起,半拧干清洗世子妃脸上的妆面。
  “听闻你与那伏危的婚事还是霍太守嫡子促成的,余娘子你说那霍公子怎就如此好心?”说到这,唇角勾了勾。
  “总该不可能是为了好好照顾伏危,找了个像余娘子这般蕙质兰心且医术还出众的女子,余娘子你说是不是?”
  虞滢不动声色的应道:“世子妃约莫不知民妇先前在皇城的名声。”
  “名声如何?”
  “名声极差,嚣张跋扈,虐打下人,目无尊长。”
  “我看着余娘子不像是这种人。”
  “以前是,后来环境所迫,便明白了许多道理,逐渐就变了。”
  “逐渐变了……”复述了这几个字后,世子妃笑了笑:“知道的人还好说,可要是有心之人在外传一传,说余娘子招惹上什么脏东西,这不清楚的人听了还当真的传了,传着传着也就成真了,余娘子这有十张嘴都说不清了。”
  虞滢眼神微微一变。
  但片刻之后,便猜测这世子妃是来给她个下马威的。
  若是真的怀疑她的身份,便不会堂而皇之地说出来,而是会加以试探。
  纵使猜测是下马威,但虞滢也不敢掉以轻心。
  “若是真有人这么传了,民妇也没有办法阻止谣言。”
  “谣言都是有心人传出去的,余娘子没有得罪人自然不怕,只是你那夫君有些冒进了,大概会得罪人,余娘子往后还是好好的劝一劝吧,让他多加收敛,别等闹出事了才后悔。”
  听到之,虞滢心里也有了底。
  就是为了来警告的。
  她温声应:“世子妃说的是,我会与夫君说的。”
  话题止住后,周世子妃也没有太说话。
  虞滢心思却转到了别处。
  周世子妃所言不过是警告。
  但那霍敏之未必会这么想。
  霍敏之知道是她治好的伏危,对她与对伏危的怨恨是一样的。
  好在周宗主和那霍太守正在僵持,霍敏之可不敢进入豫章城。
  九月中旬,豫章城依旧一派欣欣向荣,忽又流星马入了豫章城,从街道飞驰而过,让人不禁跟着紧张了起来。
  郡公家的二爷带兵平乱已经三个月了,按道理说苍梧那等下郡很快就可攻陷,可迟迟未有捷报传来,让人不免多想。
  今日流星马走报,不知报喜还是报忧。
  豫章百姓原很是担忧,但思及苍梧离豫章千余里远,也影响不到豫章,便也就松懈了下来。
  虞滢也听到了有战报传回的风声,早早便等着郑管事来医塾。
  听到弟子说郑管事来了,她便立刻起身去寻。
  郑管事前脚刚入茶室,虞滢后脚就跟来了。
  郑管事见到她,也不意外:“余院长可是为了战报来的?”
  虞滢一礼,而后点头。
  “不知可方便告知?”
  郑管事让她也坐下,随即道:“按道理说是不能外传的。”
  “按道理说不能外传,也就是说还可以不按道理来是吧?”虞滢直视郑管事的目光。
  郑管事无奈地笑了笑:“是这个理,旁人问起老叟定然不会说,但问起的人是余院长就另当别论了。”
  听了郑管事的话,虞滢忙追问:“战报消息如何,我丈夫现今又如何?”
  郑管事不疾不徐道:“战报倒是没仔细提伏先生的情况,但没提及就是最好的消息,此外战报消息传来,月前豫章运出去的粮草在入了岭南境内被劫,二爷的军队险些断了粮。”
  “粮草被劫?”虞滢话一顿,明知故问:“难道是牧云山的悍匪所为?”
  她与伏危明面上都不知道牧云山与周家的关系,明知不是牧云山悍匪所为,但还是得一问。
  郑管事低头去盥洗茶具,淡淡的道:“也不一定,有可能是悍匪所为,也有可能是有人借着悍匪的名目行事。”
  那就是有人借着悍匪的名头行事了。
  会是谁呢?
  虞滢思索了一遍,但奈何对不清楚政局,也猜不到到底是何人。
  “粮草寻回来了?”
  郑管事摇头:“没寻回来,但也解决了粮草问题。”
  虞滢露出疑惑之色,接下来的或是军机,不是她该问的,她便是好奇也止住了话题。
  “那也算是化险为夷了。”她笑了笑。
  郑管事点了炉子,把茶壶放在上去烧,抬眼望向她:“余院长就不好奇粮草的问题是怎么解决的?”
  “这不该是我问的。”
  郑管事笑了笑,继续煮茶,片刻后却不知为何又开了口:“传回的消息说是伏先生的功劳,寻到一批粮草,加上先前剩下的,够两万大军省吃俭用一个月,也有了时间让豫章再补送粮草前去。”
  虞滢一愣,脑中飞快地转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