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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伏危见她在这事上强势,无奈地摇头一笑。
  半刻后,全家把他们送去村口。
  虞滢嘱咐了罗氏和大嫂,趁着伏宁现在开口,这两日就多引导伏宁说话。
  也嘱咐了伏安,让他这两日帮忙给何二郎涂抹面脂。
  嘱咐完之后,牛车也来了。
  伏安伏宁都扁着嘴,不大高兴。
  虞滢摸了摸他们俩的头,温声说道:“小婶过两日就回来,到时候给你们买好吃的。”
  就是听到有好吃的,两个孩子也笑不出来。
  伏震把背篓和被褥放到牛车上边,再而把伏危也给被了上去,最后是素舆。
  虞滢也上了牛车,正与他们挥别时,小伏宁跑到牛车旁,拉住了伏危的袖口。
  伏危望向侄女,神色温和。
  伏宁有泪花在眼中打转,口齿不清的张口说:“小、小……苏……,宁、宁响……”
  几人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随而听到伏安解释:“妹妹的意思是舍不得小叔,会想小叔的。”
  眼含泪珠的伏宁重重地点头,她的意思就是哥哥说的意思。
  伏危心弦微微一颤,有些许暖流入了心中。
  他朝着侄女温和一笑,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嗓音温润:“小叔也会想宁宁的。”
  伏危望向送行的人,半年下来,似乎也在不知不觉之中,慢慢地接纳了他们。
  挥别他们后,牛车渐渐离去。
  到了玉县,虞滢让陈大爷在吴记食肆等一等,她先去看房子,看好后再送牛车上的东西过去。
  虞滢进入吴记食肆,与陈掌柜打了声招呼,
  陈掌柜见到余娘子,便与她说那朋来客栈的小二又找来了。
  朋来客栈的小二找来,想是又拉来了生意。
  前些天的官司估摸都在玉县传开了,若是有药商表现出兴趣,那小二肯定又蠢蠢欲动想介绍生意从中赚取佣金。
  虞滢对此也不意外,更是不着急,只等先安顿好再去寻小二。
  询问过陈掌柜,他让他们去寻房牙子,只需要十文钱便能给他们找到最适合的屋子。
  “房牙子就在当铺外头,嚷着有房子租赁的就是了。”
  说罢,又嘱咐:“收取高于十文钱的,肯定是坑人的。”
  虞滢知道当铺在什么地方,在谢过陈掌柜后,就与伏危一块去了。
  县城的路平整,推着轮椅也方便,只是过于引人注目罢了。
  在当铺寻到了房牙子。
  许是杀生人,张口就说要二十文钱。
  虞滢一口咬定十文钱不松口,不然就寻别人。
  房牙子知道是熟人介绍,也就没有还价,说道:“我这里有一百文以下的,一百文和数百文的也有,就看你们要什么样价位的了。”
  房牙子所说的价格尚能接受。
  虞滢问:“一百文以下的是怎么样的?”
  房牙子好奇地打量着带轮子的椅子,回道:“我说也说不明白,你们得自己去看才成。但要先付五文钱,看完之后,若是定下的话就给剩下的五文,若是没看成就不需要给。”
  虞滢觉得也算靠谱,就掏出五文钱给他。
  一百文以下的,一路往玉县最为边缘的地方走去,越走越荒凉,房屋也越破旧,且在这附近出入的人,身上衣物几乎都是全身补丁。
  这些衣物,在虞滢初初到伏家时,仅比罗氏他们穿得好一些。
  房屋也是茅草搭建的,而且院子比陵水村的要小,还隐隐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尿骚味飘来,让人不适。
  “这样子的六十文一个月,隔壁大一些的七十文一个月。”
  虞滢当即否决了:“再去看看一百文左右的吧。”
  房牙子又带着他们走了小半刻,在距方才那处相隔了两条巷子的一个巷口走入。
  这里的屋子比方才的要好很多。
  都是土坯房,屋顶也是瓦片的,小院虽小,但足以养几只鸡,再同时晾晒一些衣物。
  房牙子:“这里是一百二十文一个月,你们要进屋子瞧的话,我便去找屋主拿钥匙。”
  虞滢与伏危相视了一眼。
  她其实有些许的心动,但在看到伏危的轮椅时,犹豫了。
  这地方价钱合适,环境也比方才的要好,但唯一不好的就是离县衙的路远。
  虞滢大概算了算,从这里到县衙,行走的话怎么都得小半个时辰以上,更别说伏危是坐着轮椅去的。
  斟酌过后,虞滢问:“有没有离县衙近一些的屋子?”
  房牙子闻言,脸上露出诧异之色:“离县衙近的屋子,一百文可是租不到的,像这样的屋子起码得两三百文呢。”
  虞滢点头:“就找县衙附近的。”
  租金越贵的,房牙子能拿到的佣金就越多,自然也是乐见其成的,也就带着他们在县衙附近走了两圈,找了两个差不多近的屋子。
  虞滢选了路较好走的那一座小院。
  房牙子去找来了钥匙,见妇人的丈夫腿脚不好,就帮着妇人一同把椅子抬进了院子。
  虞滢看向门槛石,推掉是不可能的,只能是找两块木板放在上头方便轮椅进出。
  进院子后打量了一番。
  这屋子的院子与方才一百二十文的差不多大,也是土坯房和瓦片屋顶。
  小院没有打理,杂草丛生,但好在门窗都是好的。
  三间屋子连着,左右两间是住的,中间是堂屋。
  一间茅草搭建的茅房和一间茅草庖房,一目了然。
  说不上很满意,可也比陵水村的茅草屋要好,起码大风大雨的时候也不用害怕。
  虞滢问:“这小院要多少银钱一个月”
  “这里走去县衙只需半刻,得两百二十文一个月。”
  近是近了,却也贵了整整一百文。
  伏危微微蹙眉,看向虞滢,迟疑道:“六娘,若不然还是租方才的那个院子吧。”
  他的话一出,房牙子脸上就露出了些急色,忙道:“其实价格还是可以谈一谈的。”
  虞滢琢磨了一下,说:“我也不说太离谱的价钱,就二百文。你去与屋主说一说,若成的话,我今日就租下。”
  房牙子露出为难之色:“这一下子少二十文,会不会多了些?要不这位娘子还是再提一点吧。”
  虞滢不急不缓的说:“我就这个价了,劳烦去说一说,能成的话我就立刻租下。”
  见她似乎说不动,房牙子在心底盘算片刻后,应:“成吧,我去与屋主说一说。”
  房牙子能应,就说明是能谈得下来的,在他出去时,虞滢补充道:“若是不成的话,也不用谈了,我们再看看别的院子。”
  房牙子应了声,然后去询问了。
  院子只有两人后,伏危问她:“你喜欢这院子?”
  虞滢摇了摇头:“说不上喜欢,贵是贵了些,但第一可以图个方便。第二在这县衙附近,小偷小摸也不敢摸进来。若有歹人,也可第一时间找到衙门去。”
  这与后世住在警察局是一样的道理。
  伏危认同她的说法,微微颔首:“那就这里吧。”
  伏危有十成的把握确定这价格是能谈得下去的,就方才房牙子的反应,他也是看在了眼中。
  果不其然,一刻后,房牙子把屋主带来了,同意了这个价钱。
  屋主看到虞滢,惊道:“这不是前几日在公堂上与那洛记医馆洛馆长打官司的余娘子么!我还去县衙瞧了呢!”
  虞滢不欲多言,只淡淡一笑。
  屋主看向她身旁的男子,不管是样貌,还是那把椅子都是有印象的,诧异道:“原来你们是夫妻呀,这郎君的腿脚是怎了?”
  伏危面色淡漠的应:“出了些意外,不能正常行走了。”
  屋主心道这不就是瘸子么!
  难怪了,脸上有斑的妇人配瘸子,倒也相称。
  见他们不欲多聊,屋主也没细问下去,只说:“二百文也不是不行,但得先付两个月的租金。”
  伏危的试用期有三个月,一下子付两个月的租金,虞滢也就应了。
  谈成之后,得去衙门报备,以防有人拿别人的屋子来骗取租金。
  去衙门报备过后,虞滢付了四百文的租金。
  屋主把钥匙给了他们,嘱咐他们莫要损坏屋子后,也就离去了。
  虞滢把另外五文钱给了房牙子,正要走的时候,从衙门出来的霍衙差喊住她:“余娘子且等一等。”
  霍衙差走了过来,说:“洛记医馆赔付的五百文钱,余娘子顺道给领了吧。”
  说罢,又看向一旁的伏危,说:“伏郎君,大人交代过了,若是见到你,便问你何时能来上职。”
  伏危应:“明日便可。”
  大概是因伏危可入衙门做幕僚,霍衙差的态度比之前好了许多。
  他又说:“大人特意嘱咐,伏郎君的腿脚不便,便在侧门放了石板,一会我带伏郎君从侧门进去,也好认个路。”
  伏危收起了清冷,脸上挂上了笑意:“多谢霍衙差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