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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历代悍将天生神力,他这大兄的一身力气也说不上是神力,但往后世道真乱了,或许也能谋得一条出路。
  虞滢站在庖房门口处,微微探头往伏危的屋子瞧了一眼,看见兄弟俩映在窗帘上的身影,也不知他们在聊什么。
  察觉到弟妇视线的温杏,也循着她的视线望去,说道:“大郎与二郎这两日可算有话聊了,刚回来的几日,两人面对面半日都不会多说一句话。”
  虞滢收回了目光,给大嫂的脸上抹上草药面膜,说道:“有话可聊总是好的。”
  温杏连点了两下头,然后感觉到脸上冰冰凉凉的。
  低眸看了眼碗中深绿色的草药泥,喟叹道:“这个好舒服呀。”
  伏宁挣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望着阿娘被涂抹得丑丑的脸。
  虞滢笑道:“这不止可治晒伤,还可以让肌肤滑嫩。”
  闻言,温杏双眼一睁,惊道:“真的?”
  虞滢点头:“经常使用,一个月左右就很明显能看出效果了。”
  顿了顿,又提醒:“大嫂在家中做衣裳的这些天,也不用出去,最好就是不要晒太阳,就是晒草药的时候,也要弄一顶帷帽带着遮住脸。”
  温杏不好意思道:“我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还要那么漂亮做什么。”
  虞滢笑了笑,“谁说是孩子娘就不能漂亮了,即便以后做奶奶了,也要漂漂亮亮的,不为别的,就为了让自己看着高兴。”
  温杏闻言,眼中浮现了几分思索。
  片刻后,她似乎想明白了些,然后一笑。
  虞滢忙劝:“别笑,别笑,会有皱纹的。”
  温杏慌忙止住笑意,低声说道:“弟妇说得没错,为了让自己看着高兴也要漂漂亮亮的。”
  说到这,她顿了顿,又说:“那等我用出了效果,也让阿娘用一用,让阿娘高兴高兴。”
  虞滢:“嗯,那之后再喊上阿娘一块。”
  温杏目光看向弟妇脸上的黑斑,迟疑了一下,才问:“弟妇你既会医术,难道也治不了脸上的黑斑吗?”
  虞滢把大嫂的脸都涂抹完后才放下了木碗,琢磨了一下,才回:“我这几块斑要祛了也很容易,但我时常要来往玉县,暂时不想祛。”
  温杏仔细看了眼弟妇那精致漂亮的五官,若是没有那几块斑肯定是美人。
  她一下子就明白了弟妇的意思,说道:“也是,还是不要祛了,有斑会安全些。”
  屋子那头传来房门打开的声音,虞滢见大兄出来了,她便与大嫂说:“我先带伏宁回去歇息了,余下的药泥,大嫂便帮大兄涂在晒伤的地方就好。”
  温杏点了头,目送他们离开。
  虞滢与迎面走来的大兄点了点头,然后入了屋中。
  伏震走到庖房前,正要喊妻子回屋,但在昏暗之下忽然看到妻子的脸,被吓得蓦然后退了小半步。
  温杏不知自己现在的丑样子,只睁着一双茫然的杏眸望着丈夫,问:“怎么了?”
  伏震看着她脸上的绿泥,表情一言难尽的问:“这是什么?”
  温杏把他拉入了庖房,再把帘子放下,在小小的一盏昏黄油灯之下,低声说:“弟妇说可以治晒伤的,你快些把衣裳脱了,我也给你抹一抹。”
  第51章 五十一章
  “弟妇说可以治晒伤的, 你快些把衣裳脱了,我也给你抹一抹。”
  伏震听妻子这么说,望了她脸上那又绿又滑腻的药泥, 心下抗拒,回道:“我是男子,晒伤就晒伤吧,便不抹了。”
  温杏却是不依不饶:“冰冰凉凉的可舒服了,你不止脸,就是身上都晒脱了皮,一定是要抹的。”
  伏震拗不过她, 也就说:“我冲浴后再抹吧。”
  温杏点了头, 正想回屋, 伏震喊了她:“弟妇可说要敷多久?”
  她回道:“干了也就可以洗掉了, 大概要小半个时辰。”
  伏震想了想:“那就先别回屋,等洗了再回吧。”
  想了想, 他补充:“母亲年纪大了, 看不太清楚,可能会被吓着。”
  他都被吓了一跳, 更别说是母亲与儿子了。
  温杏想到这脸上一层绿药泥, 好像也是挺吓人的, 也就点了头。
  伏震去提了一桶水进澡间冲洗,温杏在外边等着。
  水声停了之后,温杏抬眼望去, 只见丈夫赤膊从澡间走出来, 身上的肌肉上都淌着水。
  胸膛的水珠顺着肌肉纹理汇聚到了腹间沟壑, 再缓缓地往下滑落,她红着双耳挪开了视线。
  算起来, 他们夫妻两人虽然一直在一块,但已经有五六年没有同房过了。
  一是伏宁出生后,她一直忙着照顾,丈夫又不敢歇的做活养家糊口。
  后来去了采石场后更是不可能太过亲近。
  现在二人独处,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伏震在庖房的木墩子上岔腿而坐,道:“抹吧。”
  温杏挖了些草药在手上,然后抹到了丈夫硬实的肌肉上,因常年劳作,掌心早已经粗糙,但因草药滑腻,连着掌心都好似柔嫩了许多。
  伏震有些心猿意马,但抬头看向妻子那抹了黏糊糊药泥的脸,顿时心如止水。
  因要腾出存放药材的屋子,所以何家的人在早上采药过后,下午便过来帮忙搭茅草屋,或者用竹子做药架,编簸箕。
  伏危用蒲草给侄子侄女,还有何家大孙子各编了一只蚂蚱,几个孩子在院子疯玩。
  伏安伏宁很少有过这么轻松,这么高兴的时候。
  温杏在一旁嘱咐他们:“小心些,别摔了。”
  这是养了五六日的宋三郎也拄着拐杖从何家过来了。
  伏危看到他手下的拐杖,眸色深了深,随而又见六娘朝着他走了过去。
  他沉默了一下,把伏宁喊了过来。
  虞滢走到宋三郎身旁,问他:“伤口恢复得怎么样了?”
  宋三郎道:“已经在慢慢结痂了。”
  虞滢说:“等过两日没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便帮你把线给拆了。”
  宋三郎点了头后,迟疑了一下,才问:“这回给我医治要多少银钱,待我存够了便送来。”
  虞滢笑了笑,道:“先前宋家兄弟帮我们家搭茅草屋的时候也没有要银子,现在我又怎会收银子?”
  宋三郎带着感激的语气应道:“这不一样,我那日也只是顺手帮一帮而已,可这回要不是伏家弟妹的出手帮助,可能这腿真的废了。”
  虞滢正要说什么,衣服忽然被轻轻扯了扯,她低头看去,是小伏宁。
  伏宁给小婶婶递了一个草编的蚂蚱,然后转头指向院中帮忙编制着簸箕的伏危。
  伏危对她淡淡一笑。
  虞滢接过了伏宁递过来的蚂蚱,同时也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虞滢复而抬头看回宋三郎,说道:“我又不是开医馆的,而且这些草药都是大家伙一起采的,所以真不用给我什么银子,要是宋家三兄觉得过意不去的话,那休养好腿脚了,再过来帮忙吧。”
  宋三郎沉默了一下,应了她:“我闲着也是闲着,虽然不能走动,双手还是可以帮忙的。”
  宋三郎应下后,也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帮忙编簸箕。
  虞滢看了眼,也没有说什么。
  宋三郎和大兄交好,也不是没有理由的,因他们都是一样性子的人,不想欠别人的,也不想占别人的便宜,所以才会亲如手足。
  她收回目光后,看向手上的小蚂蚱。
  还真像那么一回事,栩栩如生,要是不仔细看还误以为是活的。
  提起来,轻轻弹了弹小蚂蚱,眉眼也跟着弯了起来。
  伏危静静地从她的身上收回了目光,偏生这时候伏安好似发现了什么,惊道:“小叔腿脚不好使,宋三叔腿脚也不好使,都是小婶治的,而且都在用小婶准备的拐杖,好巧呀!”
  伏危默默转头看了他一眼,面色冷淡,语声平静:“你既得闲,便来帮忙编簸箕。”
  刚偷闲玩了一会的伏安顿时耷拉了脑袋,小声嘀咕:“我才玩了一小会呢。”
  虽然有些不开心,但还是乖乖的去帮忙,笨拙的开始编竹条。
  傍晚,何家人与宋三郎都离开了之后,村里也没有什么人走动了。伏危坐在长凳上,双腿平放在了前边的木墩子上,手上拿着一根长棍。
  一声“瞧仔细了”后,他握着长棍缓慢地比划着三个动作,声音徐沉:“枪术最基础的招式是拦拿扎,看似简单,但之后几乎所有的招式都与这三招息息相关。”
  打理着草药的虞滢闻声,也好奇地朝着伏危望了过去
  伏危的动作本来是慢的,可下一息眉眼倏然凌厉,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快得差些让她花了眼。
  心下不禁惊叹,她还是第一回 见人坐着耍枪还耍得这般行云流水的。
  何止是虞滢瞧傻了,大嫂和伏安伏宁都跟着她都一样看傻眼了。
  伏安看着小叔,满眼都是崇拜,也不由自主的跟着比划了起来。
  数遍之后,伏危倏然停止了动作,凌厉的眸色也几乎同时敛去,抬眸看向大兄的时候,已然冷静淡然。
  他把长棍扔了过去,伏震稳当接过。
  伏危有条不紊的说:“双腿下压马步,左手握圈使棍身滑动自如,右手握实末端再至于腰间。”
  伏震低头看了眼手中的长棍,按照二弟所言下压马步,然后边回想方才二弟的那几个动作,边缓缓开始比划。
  三个动作来回重复,也如同方才伏危那般,动作由缓而疾,力道也越发悍猛,棍棒抖动也挟着劲风。
  伏危看着大兄的动作,眼神微阖。
  不得不承认,大兄确实是有这方面的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