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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再道:“大家伙还是散了吧,趁着天色还早,回家再歇一歇。”
  说罢,看回何叔何婶:“何叔何婶你们也不用担心,那翠兰婶恶人自有人会磨她。”
  何婶见她看得开,也放下心了,说道:“别为这么个长舌妇气坏了自个的身子。”
  虞滢点头:“我知道的。”
  何叔看向罗氏,说:“要是翠兰婶再来闹,直接拿扫帚打走就成。”
  罗氏应声:“她再来闹事,我可不客气了。”
  众人看了一场笑话后也就散去了,何叔何婶也离开了。
  人都走了,昨日做了许久针线活的虞滢打了个哈欠,说:“别管翠兰婶了,今日没什么可忙活的,大兄大嫂回去再睡一会吧,明日也好养精蓄锐的干活。”
  这时伏安忽然道:“小婶,要是翠兰婶下回再来,我也不会让她再欺负你。”
  有了个强壮的父亲后,伏安似乎也不怕翠兰婶了。
  虞滢与他笑了笑:“好,下回你护着我。”
  伏安重重地点了头,拍着胸脯保证:“下回我保护小婶!”
  伏安又看向阿娘,说道:“我也会保护阿娘的!”
  虞滢暗道伏安这孩子无师自通的成了端水大师。
  他在这个时候还不忘记阿娘,倒也是个好孩子。
  几人各回了各屋。
  虞滢也带着困意回了屋,伏宁连忙迎了上来。她一把把小姑娘抱了起来,抱回了床上。
  伏危看向她,问:“方才何婶所言用耩褥草真的有用?”
  虞滢仔细回忆了一下耩褥草是什么草药,想了几息后,才想起这是蒲公英的别名。
  蒲公英属于碱性草药,确实有止痒的功效。
  因伏宁也在,虞滢没有明说,只是婉转的说道:“何婶说得没错,翠兰婶确实是中了蝎子草,也叫荨麻的招,是可以用耩褥草来洗,洗个两三遍就没什么问题了。”
  最主要的是痒了两三天,那渗透进皮肤的药性也淡了,慢慢就不会再痒了,只是前面两天折磨人而已。
  与伏危解释后,她复而爬回了床上,困乏的说道:“翠兰婶口口声声说蹲大狱都无所谓,但她就是个欺软怕硬,贪生怕死的,若真有衙差来了,莫说一百文了,就是两百文她都会想办法筹得起来。”
  顿了顿,她又说:“听何叔他们说孙家的银子都拿捏在翠兰婶手中,而且孙家的家境在这陵水村也是除了里正家后的头一份,一百文还是能拿得出来的,不过是要刮了她一层肉而已。”
  这一百文,只当是给翠兰婶的教训。
  伏危知晓她也是斟酌过后才提出的一百文。
  给人留一线,没把人往死路上逼,这样既然能敲打,也不至于弄出一个至死不休的仇人。
  “此番之后,你倒也不用怕宵小……”伏危转眸望过去,看到她闭眼又睡了过去后,便止住了声音。
  轻笑了笑后,拉上薄衾盖在了她的身上。
  她舟车劳顿了几日,昨日还去了一趟云县,定是累的。
  至于翠兰婶来寻麻烦,她似乎丝毫不在意,她在意的是能否为伏安和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真是个……
  伏危望着她的脸,心中暗暗补充——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
  伏危望得失神,直至小侄女转过头,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望着自己的时候,伏危一默。
  ……
  片息后,伏危才装模作样的收回了目光,与小侄女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而后轻嘘了一声。
  伏宁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转回头,窝进小婶的怀中继续酣睡。
  第47章 四十七章
  虞滢睡了个回笼觉, 巳时才醒,这时伏宁早已经起来出去玩了。
  她醒来时肩膀和脖子都有些酸痛,大概是因前些日子太累了, 现在忽然清闲下来后,身体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她自己给自己揉捏了一下,可怎么揉都不方便。
  伏危看出了她的不适,便把快要做好的帘子放到一旁,与她说:“我以前习武的时候,教习的师傅教过我如何给肩颈舒缓,你若不介意, 我帮你按一按。”
  虞滢自然不介意的应了, 但因伏危站不起来, 不好按肩膀, 她便把外边的小木墩给搬了起来。
  正坐下,院子外边忽然传来伏安兴奋的喊声:“小婶小婶, 衙差来了, 衙差来了!”
  虞滢刚坐下又站了起来,与伏危说道:“我去瞧一瞧。”
  伏危看着她从屋中出去, 默默地放下了刚抬起的双手。
  再说虞滢从屋中出来后, 让伏安带路, 与他一同去了孙家。
  过了三日,伏安脸上的痕迹逐渐消去,只是被打的脸颊还有些肿胀, 但依旧挡不住他想要看翠兰婶遭殃的热情。
  虞滢发现伏安的性子变了, 与她初见他的时候全然不一样了。
  以前的伏就好似一个小刺猬, 浑身上下都是刺,若是有谁诋毁或伤害他的家人, 他就会毫不犹豫地用自己身上的刺戳回去。
  但这些天,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了,也越来越像一个孩子了。
  大概是有了小婶可依靠,父母双亲也得以回来了,而祖母的双眼更是慢慢恢复了,家中一下子多了这么多可依赖的大人,他肩头的担子一时间轻了,人也开朗了。
  走了约莫一刻,远远便看到有许多的村民围在一处大院子外头。
  虞滢与伏安走了过去,有人看到是伏家的余氏,脸上都不禁浮现了敬畏之色。
  他们一走近,便有人给他们让了位置。
  虞滢望进院子,便看到翠兰婶弓着腰,脸色苍白。
  她的面前是霍衙差和另一个衙差。
  “官爷,都是误会,误会,民妇先前只是开玩笑的。”
  霍衙差虽然贪几个银钱,但也不至于太过混账,听到这妇人把诬陷女子的名声名节当做开玩笑,脸色顿时一黑,厉声喝道:“拿女子名声名节开玩笑,犹如逼人去死,你可知你若是闹出了人命是犯了律法的,你这恶妇!”
  一声恶妇,把翠兰婶吓得脸色大变,本就苍白的脸上更是没了半点的血色。
  有人说道:“翠兰婶不知碎了多少人的嘴,去年宋家的小闺女就被她碎嘴和人钻小树林,差些投了河,后来证明了是误会后,她还是死不悔改,这回以为人家伏家的余娘子好欺负,不敢真的告官,可劲地编排,这回算是栽了。”
  “村子里的寡妇也被她编排了不少,被她害得连门都不敢出,她那张嘴迟早会逼死人的。反正她早间还在伏家外边叫嚣着就是蹲大狱也不会赔一文钱,还不如让官爷直接把她送进大狱里边,省得她死不知悔改!”
  翠兰婶听到旁人说的话,额头溢出了冷汗,连忙转头骂他们:“你休要满口喷粪诬陷我!”
  她忽然在人群中看到了余氏,她连忙伸出手指去:“官爷,官爷我身上这些伤就是那余氏给下毒害的,你快抓她,抓她!”
  都不用虞滢说话,就有人因她真的告了官,对她生出了敬畏,所以帮她说话:“你才满口喷粪,我们都看得清清楚楚,直至你这个样子到现在,余娘子碰都没有碰过你。你没有任何的证据就诬陷余娘子,居心叵测!”
  听了周围村民的话后,原本只是打算拿赔偿来应付走一趟,可看到这妇人死不知悔改,着实厌恶得紧。
  他怒声一喝:“孙家妇!”
  翠兰婶被喝得身体猛然一抖,连忙收起了手。
  “你老实回话,若有隐瞒,我立即押你去衙门!”
  “你是否认编排了余娘子与人苟且?!”
  这事是全村人都知道的,翠兰婶否认不得,只能紧闭着眼,硬着头皮点了头:“民妇认……”
  “你说余娘子给你下毒,可有证据直接证明,若没有证据纯属猜测诬陷,一律按诬陷定罪!”
  翠兰婶瞪大了双眼,哆哆嗦嗦半晌不敢再指认。
  今日洗了耩褥草煮的水后,已经不痒了,红肿也消了许多,好似真的是被蝎子草给蜇了,虽然不知道在哪里招惹上的蝎子草,但她却也不敢百分百的肯定是余氏给她下的招。
  翠兰婶不敢说话,答案已昭然若揭。
  霍衙差声色并厉:“好你个恶妇,诬陷之词张口就来,罔顾他人清白名声,若是今日放任你,你今后必会弄出事端,我等把你带回县衙任大人处置!”
  翠兰婶闻言,扑通的一下就跪了下来,哭嚎道:“官爷饶恕,官爷饶恕,民妇以后再也不敢碎嘴别人了,再也不敢了!”
  霍衙差重声道:“饶恕?你且余娘子能不能饶你?”
  翠兰婶闻言,仿佛看到了希望,连忙转头朝着虞滢跪去:“我是个无知妇人,是个长舌妇,余娘子你大人有大量,你就饶了我这回吧!”
  围观的村民一阵唏嘘,这先前有多嚣张,多碎嘴的长舌妇,现在就有多狼狈。
  这是她自找的,村民一点也不同情翠兰婶。
  她的嘴是谁都敢碎,总以为没人能拿她怎么样,如今可算有人整治她了。
  这回之后看她还敢乱编排有的没的。
  虞滢在院子篱笆外,声音徐缓从容:“我说过了,我只要一个道歉和一百文的赔偿。”
  “我给我给,我也愿意道歉!”
  叫嚣着宁愿坐牢也不愿赔钱的翠兰婶,在面对被押走的处境之下,又怂又孬的全应了。
  霍衙差看向余娘子,问:“你可愿和解?”
  虞滢佯装和气道:“毕竟是同一村人,也不好闹得太僵,若是她能应下我的要求,我自是愿意和解的。”
  霍衙差暗探她会说话,随即看回面前的长舌妇,厉声道:“既是余娘子告的你,现已愿与你和解,那便限你三日内道歉,且把赔偿送去伏家,若违期不履行,那便押你回衙门!”
  翠兰婶连连点头:“民妇一定会守诺的!”
  霍衙差见震慑得也差不多了,最后留了一句:“若是让我等知晓你依旧无缘无故编排诬陷他人,必不饶你!”
  说罢,两个衙差按着佩刀从孙家院子离去。
  虞滢平静地看了眼院中瘫坐在了地上的翠兰婶,收回目光,与伏安道:“我们走吧。”
  伏安看到翠兰婶的下场后,也不在意她日后会如何了,应了声,牵着小婶的手就回去了。
  村民看着这婶侄两人离去,不禁低声议论这伏家真的是转运了。
  伏家大朗夫妇回来了,现今还得了官差庇护,不是转运了还能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