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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院外,伏安朝里大喊了两声“何奶奶”。
  不一会后,何婶从屋子里边出来,看见是伏安和伏家新妇,忙去开栅栏的门。
  看着虞滢说:“怎就真过来了?先进来坐坐。”
  虞滢与伏安入了院子,何婶的大孙子,牛牛也从屋中跑了出来,大喊了一声“伏安”后,哥俩勾着肩去玩了。
  虞滢把白花菜和野雉蛋给了何婶:“这些是给何婶煮汤喝的。”
  何婶看到了野雉蛋,一愣,忙推脱道:“不成不成,你还是拿回去给你婆婆和男人补身子。”
  虞滢笑了笑,温声道:“留有给他们补身子的了,我送这个来,一是答谢前两日何婶你借的陶罐,二是明晚到后天傍晚,我还想问何婶借把陶罐用最后一回。”
  何婶闻言,直爽道:“借去用便是了,哪用得了这么客气。”
  虞滢说:“何婶你便收下吧,不然我也不好意思来借陶罐。”
  “有啥不好意思的,我们这林家和你们伏家都算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伏家前段时日的日子我也看在眼里,最近这些天才有好转,我也知道是因有你的帮衬,伏家才能过得像是人过的日子,你一个弱女子,也是够苦的了。”
  何婶叹了一声,又道:“我们也帮衬不了什么,借个陶罐又不是借粮食,我难不成还能小气到不借的地步?”
  何婶往竹编的篮子中看了眼,然后把那一把白花菜拿了出来:“这把菜我就收了,也省得我去摘了。”
  虞滢知道何婶不会收野雉蛋,也没有再劝,心想后日做好了凉粉后,再让伏安送一份过来答谢。
  坐在何婶院子里闲聊了一会,虞滢看向茅草屋,问何婶:“把茅草加固,或是再建一间小一些的茅草屋,大概要花多少银子?”
  何婶一愣:“怎么,不够住?”
  转念一想,这伏家的情况,她多少还是知道些的。
  她知道余氏和那扶二郎至今没有同过一间屋子,也是,就伏家二郎那腿,恐怕有心也是无力。
  虞滢如实道:“我听说岭南这个时候多雨,也时有飓风,怕那屋子不抗遭,想要加固一下,再者连个洗澡做饭的地方都没有,便想再弄一间小的屋子。”
  听她这么说,何婶琢磨了一下后,才说:“等过两日,你何叔和我家二郎回来了,便让他们去帮你们加固屋子和建一间小屋,应该一天就能做得差不多了,收尾的活就我们几个来做也是可以的。”
  虞滢正要说些什么,何婶立马打住:“别说什么银子不银子的,你到底会些医术,若是往后我这家里谁有些小毛病,让你帮忙瞧一瞧,到时候莫要拒绝的才好。”
  虞滢一笑:“这自是没问题。”
  与何婶约好后,虞滢便回了伏家。
  凉粉的活是明日的,今日也没什么活做了,虞滢终于可以歇一口气了。
  与陈掌柜约好的那日,虞滢早间起来检查了凉粉后,便把银叶片和小半框的草药收掇好放在背篓中,然后准备去村口。
  伏宁小姑娘从一早醒来就跟着她,想了想,她询问罗氏能不能把小姑娘也带去云县。
  罗氏倒是信任,为难的却是其他事:“可以是可以,只是宁宁做牛车,也是要收银子的,要不然就别带她去了,省一省吧。”
  虞滢看了眼与自己极为投缘的小姑娘,也是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个心无芥蒂对她露出善意的人。
  小姑娘原先听到能和小婶婶一起出去,小脸上满满都是的期待,可现在听说不能出去了,也没有恼,只是蔫头耷脑的。
  虞滢犹豫了一下,想到自己先前在县城里边待的大半日,一个人傻傻的待着,心里都是乱七八糟的想法,那时烦躁得慌。
  想到这,她便说:“无事,两文钱能挣回来的,有个人陪着我也好。”
  有一个人在身边,起码不会乱想。
  听到还能继续跟着,小姑娘的眼神瞬间又亮了。
  毕竟这家里是余氏说了算,罗氏也没有劝说,只余孙女道:“宁宁要跟着小婶,也要听小婶的话,知不知道?”
  小姑娘重重地点头,然后小手拉上了虞滢的衣服。
  虞滢与小姑娘一起出了院子,伏安看着他们出了院子,撇了撇嘴,心道他又不是小孩子了,才不会闹着跟着去县城呢。
  心里边虽然是这么想的,眼睛却是出卖了他。
  巴巴往了许久后,他收回目光,与祖母说:“奶奶,我去拾些柴火回来。”
  罗氏点了头,嘱咐道:“小心些。”
  伏安应了一声,然后背上就出门了。
  虞滢牵着小姑娘,因可以跟着小婶婶,所以高兴得小辫子一甩一甩的。
  这几日天一亮,爱美的小姑娘就会跑到虞滢的屋中,等着虞滢给她扎上辫子。
  到了村口,等了一刻左右,牛车才到。
  陈大爷看到虞滢,笑问:“冰膏都准备好了?”
  虞滢点头:“答应过陈掌柜的,自然都准备好了。”
  陈大爷看向她身边的小姑娘,诧异的问:“你家的?”
  虞滢看得出陈大爷有些诧异的眼神,摇头:“不是,是我大伯家的,我刚她叔叔成婚不久。”
  陈大爷点了头,原来是新妇,难怪她这身衣裳还是七八分新的,小姑娘却穿着满是补丁的旧衫。
  虞滢当做没看出陈大爷方才那打量的意思,取出了两文钱递了出去。
  陈大爷接过后,因车上没有其他人,直接说:“回来的时候,小姑娘就不收了,这么小的一个孩子也不占地方。”
  虞滢笑着道谢,然后把伏宁抱上了牛车。
  从来没有坐过牛车的伏宁很是新奇,但还是紧紧挨着虞滢。
  颠簸好一会,小姑娘便靠在虞滢的身上睡着了,虞滢便把她揽入了怀中。
  颠簸了一个时辰,终于到了玉县。
  牛车在城门处停了一会,靠在虞滢怀中的伏宁被嘈杂的声音吵醒。
  睁开双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是躺在小婶婶的怀里,轻轻蹭了蹭。
  小婶婶香香的,很好闻,小姑娘很是喜欢。
  不一会,牛车又缓缓前去,虞滢直接坐到了吴记食肆。
  虞滢牵着伏宁入了食肆,把背篓中的两罐凉粉取了出来。
  陈掌柜见到她,终于呼了一口气,说道:“你可终于来了。”
  虞滢诧异,陈掌柜又道:“许是冰膏的口感独特,又是新吃食,那些尝过的人一传二,二传四,所以这几日都有人来问冰膏。我说今日会有,好些个顾客都说今天要来尝一尝。”
  虞滢听到陈掌柜这么说,喜道:“那这两罐冰膏,岂不是今日就能卖出去?”
  陈掌柜点头:“差不多能吧。”
  店伙计把牛车的菜搬到了后厨,又来提了两罐子的凉粉。
  陈掌柜与她说:“今日看情况,若是卖得好,我就趁着紧俏的机会,与你商量着多弄一些。”
  “好,那我就等着了。”
  陈掌柜心情极好,见到虞滢身边的小姑娘,抓了一小把瓜子给她。
  伏宁虽然馋,但没收,只看着虞滢。
  虞滢点了头,她才双手接过。
  从食肆出来,小姑娘把瓜子递给虞滢。
  虞滢诧异的问她:“你不爱吃?”
  伏宁摇了摇头。
  “给我的?”
  她犹豫了一下,点了头却又摇头。
  虞滢想了想,试探的又问:“给我,给奶奶哥哥,还有小叔一起吃的?”
  大概是猜对了,伏宁连点了几次头。
  虞滢一笑,摸了摸她的脑袋,温声道:“这个宁宁吃,回去了我再买一些给奶奶她们尝。”
  小姑娘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一只手握着一小把的瓜子,另外一只手依旧递给虞滢。
  虞滢明白她的意思,便也就接了过来放在了自己的掌心。
  小小的一把瓜子,却让虞滢心里暖暖的。
  虞滢先是带着伏宁去了当铺,把银叶片当了,掌柜也不贪图那么一两文钱,所以检查了银叶子没有问题后,便也就爽快地给了她三十九文钱。
  卖了银叶子后,虞滢便带着从未出过陵水村的小姑娘去逛街市。
  早间出来,他们就只喝了一口水,所以空着腹,虞滢便买了一个馒头,和伏宁一人一半。
  吃了馒头后,虞滢继而去买了六竹筒的米,约莫两斤多。
  米买了之后,又去杂货铺买了一文钱一茶杯的瓜子,买了四文钱分两包油纸装着。
  一包自家吃,一袋让罗氏送去给何婶。
  今日花去了二十六文钱,虞滢不敢再买其他的了。
  至于陶罐的话,虞滢不打算买了,若是那冰膏都能卖出去的话,她就再去买个桶和小灶。
  时至晌午,外头日头大,虞滢想了想,还是打算去吴记食肆瞧一瞧。
  去了之后,便见四张桌子都坐满了人,有一半的客人,都点了一碗凉粉。
  还有三三两两的客人在等着恐桌子。
  陈掌柜见了虞滢,便让伙计先看着,然后招了她到后院说话。
  到了后院,陈掌柜才问她:“这冰膏制作的法子有那么容易让人学了去吗?”
  虞滢想了想,摇头:“旁人自己琢磨的话,没那么容易学会。”
  毕竟这薜荔果也几个人知道能做凉粉,就算是知道,他们也只会用果肉去做凉粉,很难成膏状。
  就算知道用子做的,也不知道怎么去捯饬。
  陈掌柜闻言,这才放下心来,说道:“尝新鲜的人倒是出乎意料的多,平时去其他铺子用中食的人也来了,但很多只打算买冰膏来尝一尝不吃中食的,毕竟我这是做吃食生意的,也就这么大点地,若是他们只点冰膏不点中食,东家也不乐意。”
  虞滢闻言,心下有些沉:“可是冰膏不能卖了?”
  陈掌柜笑道:“那自然不是,我的意思是趁着这股新鲜劲还在,趁热打铁,冰膏搭着中食和晚食卖,若是来店里吃中食晚食,就一文钱一碗,若是只打算卖冰膏,那就两文钱一碗,我与东家商量过了,东家也很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