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楚尘颇为心疼的是箓中兵马或多或少都负了伤。
有些兵马更是身负重伤，回去后，还需要他开坛做法，祭炼疗养一番。
“太郁闷了，咱们个个损失不小，结果还让虎妖跑了，着实可恨，也不知道邓铁剑去哪了，若是有他相助，虎妖肯定跑不掉。”
走在回广渊乡的山路上，黄富贵挠挠头，颇为郁闷。
“没找到虎妖，邓乡长熬得住，其他民兵乡勇夜里肯定熬不住，他们怕是早就回去了吧。”
张秀才一甩山水折扇，优雅地扇着风：“也不是没有收获，这头虎妖身负重伤，即便没死，也算是给了他一个教训，让他不敢轻易害人了。”
楚尘笑了笑，看得出来二人心情颇为低落郁闷，于是打趣道：
“山中妖怪不少，它们不是一团和气，斗的比谁都凶，说不定虎妖回去就被对手给干掉了。”
“楚兄大才，此番推论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张秀才、黄富贵哈哈大笑，笑声颇为愉悦。
一路上，三人谈笑间一扫“初战未果”的郁闷，心情又变得愉悦起来。
等到了日上三竿。
楚尘三人这才徒步从山里走出来，赶回了广渊乡集镇。
一回广渊乡邑，三人就发现此地气氛有点不对劲，充满了骚动与不安，氛围比起昨日更怪了。
“哎呦，这该怎么办啊，连邓乡长都被虎妖害了，咱们以后哪还敢出门。”
“谁说邓乡长是被虎妖害了，他身上遍布刀伤剑痕，一看就是人干的。”
“真的假的，民兵乡勇里面谁造反了？”
“怎可能！弟兄们怎么会害老邓……”
……
听着乡民们议论声，楚尘、张秀才、黄富贵脸色大变，惊诧无比。
邓铁剑死了！
这是怎么回事？
楚尘三人三步并作两步，匆匆进入邓家后院。
见到邓铁剑的遗体的一刹那，楚尘三人呆若木鸡。
邓铁剑遗体上，
挂着黄富贵的破衣……
第21章 猛虎食子，大善大义
新安县鬼神司衙门，班房。
“你们仨怎么回事？让你们下乡调查妖魔伤人，你们倒是厉害了，竟然和村民打起来了？有你们这样办案子的？”
鬼神司副都管黄眉怒然拍桌，指着眼前的三人脑袋数落，唾沫横飞。
三人赫然是楚尘、张秀才以及黄富贵。
“啊～你们是怎么办案的？让我们鬼神司如何向徐县令交代？”
副都管黄眉来来回回走动，一边走，一边骂，气不打一处来。
楚尘、张秀才两人低头不语，视若无睹。
别看黄眉副都管表面骂的狠，其维护之心却是明显得很。
倒是黄富贵颇为不服气，顶嘴道：“叔……我们……”
“闭嘴！这里没有你叔，只有副都管，班头！”黄眉厉声喝骂。
黄富贵瘪瘪嘴，纠正了称呼：“副都管，是乡民主动攻击我们，我们总不能白白挨打吧，普通百姓也就算了，手无寸铁没啥威胁，那群民兵乡勇可不一样，内炼龙虎煞气，我们不还手，不就吃亏了？”
“你还有理了？”
黄眉一听，越发恼火，作势就要给黄富贵一个教训。
楚尘出手拦了下来。
“黄都管，息怒息怒，对乡民还手的决策是我下的，实在是事态紧急，民兵乡勇认为是富贵杀了铁剑，要对我们动手，我们这才反击，实属正当防卫，他们内炼龙虎煞气，也是修行中人，不算庶民。”
黄眉一见是许平道长的弟子楚尘，扬起的手这才放下，不悦道：
“哼！事情不是你们说怎样就怎样！县衙那边说是咱们鬼神司欺侮打伤百姓，谋害官吏，这罪名可不小，你们仨不要拎不清。”
谋害朝廷命官，等同造反。
邓铁剑虽不是朝廷命官，但也是正儿八经的官吏，一方长官，其恩主还是军中将领。
一个不好，事情就闹大发了。
一顿教训后，黄眉心中的怒火发泄的差不多了，思绪也渐渐捋清，沉声问道：
“那邓铁剑是怎么回事？真是你们杀的？”
问起这个，楚尘、张秀才、黄富贵三人齐齐陷入回忆，神情有些古怪。
张秀才一脸无辜：
“说起来您可能不信，这事情太离奇了，我们昨晚追杀虎妖追杀了一宿，打得虎妖重伤遁逃，无奈之下，我们就回去了，结果怎么着，一回广渊乡，我们就发现邓铁剑死了，尸体伤口像是我们干的，另外他身上还有富贵的破衣、鲜血，黄都管，您说这事情怪不怪？”
黄眉副都管皱了皱眉。
“难道你们三人中了迷幻之术？将邓铁剑当做虎妖打杀了？若是这样，事情就麻烦了，裤裆里沾黄泥，不是屎也是屎了！”
“妈里个巴子的！这事怎么给你们几个后生仔遇上了。”
黄眉骂骂咧咧一番后，人也彻底冷静下来，语气缓了缓：
“行了，事情我知道了，此事有我们出面，你们也不用太担心，安心在班房里歇着。”
铁门“轰”的一声，铁锁上锁，脚步远去。
楚尘、张秀才、黄富贵三人面面相觑。
黄富贵憨憨地摸了摸头。
“两位哥哥，邓铁剑真是咱们杀的？”
张秀才唉声叹气，一脸郁闷：
“恐怕八九不离十，我在他尸体伤口上感受到了画卷灵兵的气息，那是我研制的独门丹青宝墨，其他地方买不到！”
“啊～”
黄富贵仿佛听到了晴天霹雳，凄凄惨惨戚戚：“那……那现在怎么办？我们不会有事吧？”
张秀才儒门出身，对大昌律法颇为熟悉，苦着脸，长叹道：
“谋害朝廷官员是大罪，就算证实是误伤，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其他惩处不说，至少鬼神司是呆不了，朝廷准让咱们卷铺盖滚人。”
黄富贵哭丧着脸：“啊～这么严重！那我惨了，刚刚出村子没几天，又灰溜溜回去，丢人丢大发了。”
“你这算什么，顶多丢点面子，我秀才功名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希望徐县令明察秋毫，不要冤枉好人，我们也是为民斩妖，不能寒了我们的心……”
说完，张秀才长长叹息一声，暗自期待。
黄富贵也跟着叹气。
牢房里，一片愁云惨淡。
唯有楚尘面色如常，一副事外人的模样。
“楚兄，你怎么跟没事人似的？”
张秀才、黄富贵面面相觑，有点诧异。
若是他们罪证坐实“误杀朝廷官员”，即便背景通天也没法全身而退，兄弟你怎么能如此淡定。
楚尘笑了笑，道：
“咱们昨晚追杀的是妖魔无疑，这一点，毋庸置疑。”
黄富贵、张秀才齐齐摇头。
环顾四周，二人低沉着嗓音。
“楚兄，死不承认没用的，证据太明显了，邓铁剑就是咱们杀的！”
楚尘点头，很赞同二人的说法：
“嗯，邓铁剑是我们杀的这也没错！”
这一下，轮到黄富贵、张秀才懵逼了。
什么意思？
黄富贵眼前一亮，一拍大腿，道：“楚兄你是说……虎妖是邓铁剑，邓铁剑是虎妖？”
“不不不，这不可能！”
张秀才连连摇头：“虎毒不食子，他怎么可能会杀自己儿子？说不通！”
说完，张秀才又接着道：
“退一步说，邓铁剑是虎妖，他把儿子杀了，那他根本不用向咱们县鬼神司通报，编造谎话，以他的地位，还有他儿子往日的斑斑劣迹，打死儿子就打死了，根本不用把事情闹大。”
“细细一琢磨，楚兄，你的猜测漏洞百出，徐县令、青州军的将军脑袋被驴踢了才会信。”
黄富贵听了张秀才的一番分析，脸上的喜色消失的无影无踪。
“秀才说的没错，邓铁剑怎会杀自己儿子，太离奇了。”
二人摇摇头，一时兴致阑珊，不再说话了。
楚尘笑了笑，也没有多说，
事情的确挺诡异的。
若不是有心庙，他也不敢下这种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