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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辣屋 > 灵异玄幻 > 卖火箭的小女孩[星际] > 卖火箭的小女孩[星际] 第33节
  幸好楚辞精神力敏感,他伸手拨弄了几下笼子上的金属锁,“啧”了一声。
  他听见有人在走动,紧接着是一阵利落的脚步声,停在了他的面前,那人蹲下了身。
  他手腕上的终端透出微弱光芒,楚辞只能看见,他沾了尘埃的西装袖口,和垂下的领带,打着工整的温莎结。
  第31章 西装暴徒(下)
  他像是刚刚离开了一场浮华宴会。
  接着,楚辞听到“咔哒”一声,金属锁被打开,笼子的门随之弹开,他慢吞吞的从笼子底爬起来,钻了出去。
  终端微弱的光照过来,恰如其分的打在楚辞的脸上,他正了正自己的帽子,问:“出去吗?”
  那人回答道:“好。”
  声音很模糊,应该是做过了特殊处理,分辨不出是谁。
  黑暗里楚辞的感官被无限放大,极其灵敏,他甚至能感觉到刚才抬笼子的男人被放倒的位置,他们还残留的,微弱的呼吸声。而他身后,终端的光缓缓下移,照在他脚边三寸,下一步将要迈出的地方。
  “小心点。”那个模糊的声音说道。
  他们走的很慢,楚辞感觉到有一只力道很轻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带着他往前走。到了一个需要拐弯的地方,他轻轻的拍了一下楚辞的肩胛骨,示意他转弯。
  楚辞忍不住问:“难道没有别人了吗?”
  他话音刚刚落下,黑暗的逃生通道骤然亮了起来,楚辞一时间适应不了这突如其来的光亮下意识闭上了眼睛,但是同时他也立刻侧身往甬道的侧壁上一靠!
  然后睁眼。
  那个穿着西装的人很高,身材挺拔修长,他挡在甬道中央,逆了光……头上戴着一个绿的恐龙头套。
  楚辞:“……”
  等到这事儿完了他一定要建议这位朋友换个有逼格的。
  而距离他不远处的甬道拐角,是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彪形大汉,一手正按在配电箱的电闸上。
  他冷笑:“胆子倒是挺大。”
  大汉从后腰上撤下来一根手臂长的电击棍在掌心掂了两下,似乎毫不在意,就大摇大摆朝着身穿西装头戴恐龙的这位走了过来,他脚步很重,第三步刚迈出来,手里的电击棍也跟着劈了过来,空中扬起一阵劲风!
  恐龙先生敏捷而熟练的往旁边跃了出去,并微微弯腰倾身,为就地翻滚做好了准备动作。
  砰!
  那根电击棍落在了甬道的侧壁上,往下擦出一截距离,带起迸溅的几粒火星子。
  大汉往前一步,脚掌重重落下,楚辞觉得他踩得整个甬道都似乎颤抖了一下,与此同时,他将那根电击棍举过头顶,再次重重的朝着恐龙先生砸了下来。
  恐龙先生刚要准备再次躲开时,大汉却变竖劈为横扫,凛凛的朝着恐龙先生的脖子砍去,似乎下一秒就要把他的头砸下来。恐龙先生只来得及交叉手臂去格挡,电击棍擦着他的脑袋侧落在了他的肩上。
  大汉轻蔑的冷哼,而就在和这个空挡里,恐龙先生忽然身体往前一探,曲起手肘猛地上抬,重重击打在大汉的下巴上,空气中想起一声令人牙酸的“嘎吱”磕碰声,大汉的牙龈错位,两颗带血的牙齿从他嘴里飞了出来。
  恐龙先生侧身旋转绕到他背后,立即用另外一只胳膊卡主他的喉咙,然后收紧!
  大汉熊掌一样的手掌朝着背后打过去,也不管能不能够得到什么,而恐龙先生却忽然松开了手,大汉失去支撑,紧绷着的后背来不及放开力道,趔趄的朝着前方倒了一下,抓准时机往前一跃,薅着大汉后脑勺的头发将他往甬道侧壁上大力撞了过去!
  “砰”一声沉闷的响!
  大汉被撞得晕晕乎乎,恐龙先生一脚踢在大汉的腿弯,迫使他跪下去,然后同时曲起膝盖压在大汉的后脖颈处,手掌按住他的后脑朝着地面一磕,一股细细的血流氤出,大汉彻底失去了意识。
  恐龙先生站起身,慢条斯理的抚平了西装袖子上的褶皱,他甩了甩手指上的血,一滴鲜红飞溅出去,落在了他白衬衫的袖沿上,缓慢的洇开在雪白的纹理中。
  这一系列的动作潇洒利落,干脆狠辣,带起劲风许许,就算是在电影分镜中观众也会直呼干得漂亮,当然,如果他头上没有套那个绿绿的恐龙的话……
  他目光盯着晕在地上人事不知的大汉,后退几步到楚辞身边,弯腰直接将他抱起,大步往出口的方向走去。
  而刚才灭这的顶灯这时候忽然全部亮起,楚辞感觉到有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看来这位恐龙朋友的行动已经被发现了。
  他走到将要到出口的时候,出口传来乱晃的光柱和几句人声,他立刻后退返回,可是后面的通道里也有脚步声渐进,进退两难之际,他抬头看了一眼,然后抱着楚辞往里找了几步,楚辞跟着抬头……顶壁上有一方网格的通风口。
  恐龙先生将他放了下来,然后起跳,仗着身高优势一把抓住了网格,强行将它拽了下扔在一边,然后再抱起楚辞把他往通风口一送,道:“抓好,爬进去。”
  楚辞灵活的钻进了通风口,正要等着恐龙先生上来时,他却弯腰捡起了网格,看架势是要直接安上去。
  “来不及了,”他声音模糊的解释道,“他们会发现。”
  楚辞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接着,逃生通道里所有刚刚亮起的壁灯同时熄灭,就像是瞬间被拉上了无形的幕布!
  楚辞从衣服里找出埃德温的机甲核——它此时正散发着淡淡蓝色幽光。
  他举着机甲核,像是手里捧着一枚萤火虫,声音清晰的道:“爬上来,快点。”
  恐龙先生似乎是愣了一下,一秒钟后他将网格递给楚辞,然后扣住通风口的边缘引体向上,修长的身躯艰难且勉强的塞进了通风管道里,这一刻,追逐的脚步声已经无限接近,楚辞甚至清楚的听见有人破口大骂:“怎么回事,灯呢?!”
  仿佛就在他耳边。
  恐龙先生轻轻的将网格安上,金属摩擦的“簌”一声响后,楚辞将机甲核重新赛回衣服里,而他打开了终端,也是一点羸弱微光。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往前爬,这个时候身高的优势就体现了出来,楚辞爬的很快,身后那位爬的很慢。
  两个人一直爬了将近二十分钟,途中经过另外一个通风口,网格外透着光亮,看来他们已经重新启动了电闸。
  通风管道下有人走过时,脚步声他们也听得一清二楚,为了避免爬动的时候会有响动被发现,两个人都停了下来,等着那阵脚步声逐渐消失,逃生通道再次陷入静寂一片。
  楚辞敲了敲机甲核,埃德温在他耳朵里道:“打开终端成像我才能看见你在哪。”
  楚辞低声道:“太黑了。”
  恐龙先生却将终端递在他跟前,轻声道:“用这个,勉强可以照亮。”
  楚辞没有接,而是沉默一下,忽然道:“我知道你是沈昼。”
  恐龙先生递过来终端的手顿了顿,然后很轻的笑了一声,声音不再是模糊不清,而是低沉柔和的,像隔着窗听见外面的惊风密雨——他平常说话的声音。
  他随即扯掉了那个绿绿的恐龙头套,扯得头发散乱,几缕垂在额前,也没有戴眼镜,微光里只能看见他棕色的眼睛,平静而纯粹。
  他道:“叫沈老师。”
  楚辞嘀咕:“都这会了还装逼,啧。”
  沈昼:“……”
  楚辞没有理会他,将他的终端征用过来,照向前方。
  埃德温的声音立即道:“直走——不,直爬,第二个岔口左爬。”
  楚辞:“……”
  他顺着管道开始往前爬,沈昼似乎想叫一声,楚辞直截了当的道:“出去。”
  沈昼没办法反驳他,只好跟着他走,半个小时后,他们从救济院的仓库后门溜了出来,两个人灰头土脸的猫在草丛里,盘算着怎么躲过道路监控。
  楚辞低声道:“可以从这个草丛里穿过去,然后在花坛那个灌木背后……”
  沈昼忍不住打断了他:“那是你,我太高了,不行的。”
  楚辞:“……”
  这一刻,他很后悔把沈昼从通风管道带了出来。
  “穿过树林吧,”沈昼站起身,立在仓库屋檐的阴影里,深色西装上沾着不少灰尘,又皱又脏,他干脆扯开领带,衬衫领子凌乱的歪斜着,于是他身上那股子书卷气被领角的暗红血迹压下,无端多了几分落拓不羁,“虽然会绕路,但可以最大限度的躲过监控。”
  楚辞“嗯”了一声,跟着他蹿进树林里。
  树林是几年前刚培育的防护林,栽的整整齐齐、错落有致,半点也没有夜行鬼魅的诡谲气质,甚至中央铺着白石小道,颇有几分观赏性。
  两个人走在树林中央的小道上,楚辞跟在沈昼身后,看着他一身西装革履却偏要去夜闯龙潭,还套着个绿恐龙的头套,不知道怎么想的,遂询问之:“那个通道里没有别的人需要救了吗。”
  “他们的都已经运出去了,”沈昼道,“你是最后一个,我来晚了。”
  楚辞抿着嘴唇沉默了一下,道:“那那些被他们运出去,怎么办?”
  “我通知莉莉了,”沈昼停下脚步,低头看着他,“按照时间计算的话,调查员应该已经到了港口。”
  楚辞点了下头,心想,虽然离开主卫三的计划被他这么一打断就泡汤了,但是调查员会缉捕这些贩卖儿童的犯罪分子,也是好事。
  “莉莉·李维斯是调查员,”楚辞也看着沈昼,“那你呢?”
  沈昼一只手插在裤兜里,西装扣子开着,姿态随意而散漫。他不戴眼镜的时候笑起来笑意很深,就没有了那种刻意压着的稳重,甚至有几分神采飞扬。
  “我啊,我就是个普通老师而已。”
  他这样说道。
  第32章 今夜无眠
  楚辞面无表情道:“平平无奇杀人打架样样精通的普通老师?”
  沈昼被他这一连串精彩的形容词惊到:“你应该还没有读预科吧?词汇量比我那些学生丰富多了。”
  楚辞内心生出一点九年义务教育、三年高中五年大学培育出来的文化人的高手寂寞,摆手道:“一般,一般。”
  树林里终于传来几声鹪鸟的低鸣,它们“扑棱棱”的从一处枝头飞向了另外一处,时起时落的身姿影影瞳瞳,组成了夜的底色。
  一长一短两条两条影子蔓延在白石小道上,被树林间叶木缝隙里透过来的光线拉扯得相互交叠,又分开。这是楚辞今晚第二次看见这样的场景,他觉得颇为奇异,明明一个小时前他还是人贩子囊中货物,还以为自己可以离开主卫三。
  这次他走在沈昼后头,沈昼似乎总害怕他跟丢了,走两步就时不时的往回看一眼,到了快要走出树林时候回头的频率更甚,仿佛抽风。
  楚辞只好跟上去和他并排,这家伙深冬的夜里也只是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和西装外套,颇为怡然自得的样子,显然是个老装逼犯了。于是楚辞问出了今晚自从见到沈昼就一直困扰着他的问题:“你为什么去救人还穿着西装?还戴着一个很丑的恐龙头套?”
  “很丑吗?”沈昼低下头看着他,语气无辜,“我还觉得怪可爱的。”
  “可爱吗?”
  “不可爱吗?”
  楚辞:“……奇怪的审美增加了。”
  沈昼正色了些,道:“我本来正在参加一位长辈的女儿的成年礼,中途忽然接到消息,就匆忙的赶了过去,来不及换衣服,头套是路上随便买的。”
  “消息?”楚辞问,“什么消息?”
  沈昼没有立刻回答,他原本是看着楚辞的,但却缓缓的移开了视线,眼睛里盛满了冰凉夜色,那目光就逐渐失去了温度。
  “白天我去过安迪生救济院之后就让我的朋友帮我求证一件事情,”他极其缓慢的道,“他在医院工作,替我找到一份三叶症的病例档案,患者年龄9岁,个人注册地址在诺瓦街区,父亲因为金融诈骗罪入狱,是个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