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火辣屋 > 灵异玄幻 > 两千案簿录I-凶宅 > 第十六章 转折09
  三月十五号晴天
  今天妈妈不在家
  爸爸不会煮饭
  所以我们出去吃
  趁着妈妈不在我们买了冰棒
  一边逛夜市好开心喔
  不过哥哥今天好过份
  居然偷吃我的巧克力口味的冰淇淋
  脏死了!
  三月十七号雨天
  我讨厌下雨湿湿的
  鞋子湿湿的
  袜子也湿湿的
  书包也湿了
  今天家里也是雨天
  爸爸跟妈妈吵架了
  我躲在棉被里
  还是听得到妈妈的哭声
  有钱不好吗?
  听说外婆留下很多钱给我们
  可是自从外婆死掉之后
  爸爸跟妈妈就常常吵架
  三月十八号雨天
  今天家里来了三个叔叔
  说是爸爸的朋友
  可是我不喜欢
  尤其是那个高个子的眼镜叔叔
  他看人的眼神好奇怪
  三月二十号大晴天
  今天又看到那几个叔叔
  跟爸爸在客厅说了很多话
  好像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爸爸看起来很高兴
  爸爸妈妈终于不吵架了
  可是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好事
  因为……
  三月二十一号晴天
  没有人听我说
  明明已经说了很多遍了
  好讨厌这样
  我讨厌爸爸,也讨厌妈妈
  他们都不听我说
  今天那个戴眼镜的叔叔又来了
  我讨厌他没有理由就是讨厌
  所以我跑出家里
  但是跑的太快在公园里那边摔倒了
  有一个大姊姊伸手扶我起来
  是个很漂亮又温柔的姊姊
  从来没有在附近看过她
  白色的长裙看起来很乾净
  她很担心的问我有没有受伤我说没有
  姊姊人很好我们讲了好多话
  她说她刚搬来这里还有很多地方不熟
  所以我就带她到处逛街到晚上八点才回家
  妈妈很生气但我才不管她!
  三月二十二号
  今天放学的时候
  在公园跟大姐姐一起玩很开心
  虽然爸爸说不能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我还是跟大姊姊一起吃了冰棒
  但是姊姊已经不是陌生人了吧
  她说有一件事想拜託我
  是只有雨欣能做得到的事
  那是一个黑色的盒子
  姊姊说那是很重要的东西
  可是家里没有地方收着
  问我可不可以帮忙保管
  姊姊说
  要好好藏起来
  不能被找到
  不能打开
  如果被找到的话
  如果被打开的话
  会被诅咒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
  姊姊的表情变的好恐怖
  最后我将盒子收到书包
  答应姊姊我会把盒子藏好
  三月二十五号
  房间的衣柜里
  好像不安全
  要再好好想想更安全的地方
  最近越来越奇怪了
  虽然那几个奇怪的叔叔再也没有来家里
  可是放学的时候觉得后面好像有人
  但是回头看的时候什么都没有
  我有点害怕
  可是跟妈妈说的时候
  她只是笑笑的摸摸我的头
  说我想太多了
  谢玲看到这里不禁皱起秀眉,她觉得她好像看到三十年前灭门血案的重要线索,这本旧日记似乎是那个被杀害的陈姓小女孩写的……虽然这个想法一点不合理,发生在三十年前的血案,照理来说这栋房子早就被警方彻底搜索过,应该不会有什么重要的线索还遗留在这里。
  但是日记本会出现在这里的情况本身就不合理,因为这栋房子在那之后被翻修过,还曾经住过其他人。
  无论如何,今天晚上的恶梦及灵异现象、看到叶珊走进这里的那个影象、近在咫尺的小孩笑声以及似乎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日记本……这一切都像是在引导她来到这里。
  这么想着的谢玲这时已经无暇去注意日记本身的不合理之处,强烈的好奇心让她不由得继续翻阅日记本,连续翻了好几页都没纪录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大概提到女孩的疑心病越来越重,偶尔在晚上出门买东西时好像看到什么怪物在跟着自己,黑暗中的红色眼睛……看到后面谢玲几乎是跳着翻阅的,因为这些文字就像是妄想症的人才会写出来的。
  但接下来那个页面却令她翻阅的动作登时停顿了下来,那是红色的字跡,潦草的笔划,但还是可以看的出来是同一个人所写的字。
  三月二十九号闷闷的阴天
  今天叔叔们来家里的时候
  我正好在写日记
  听到楼下的声音很吵我下了楼
  正好看到眼镜叔叔把爸爸的头砍成两半
  从头顶裂开到鼻子
  好多红色的血还有白白的东西
  爸爸停了一下最后倒在地上
  瞪大了眼睛直直看着我
  哥哥想要逃走
  可是逃到楼梯就被另一个叔叔抓到
  他把哥哥的脚砍断了笑着说这样哥哥就不会逃走了
  哥哥的脚掌从楼梯滚下去
  最后掉到客厅的桌子下面
  妈妈跑上楼梯抱着我躲到房间
  可是还是被找到了
  叔叔们说,游戏结束了
  他们的眼睛是红色的红色的鬼
  刀子划过妈妈的脸插进妈妈的眼睛里
  妈妈好像在哭可是眼泪变成红色的了
  最后像是被泼到红色油漆的娃娃不动了
  就跟爸爸和哥哥一样
  房间里全部都是鬼的笑声
  他们先塞住我的嘴巴不让我叫出声
  然后用刀子割我的肚子
  把里面的东西
  慢慢的慢慢的拉出来了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我谁来
  世界是红色的好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整页剩馀的空间全部填满了一样的字汇,显示写字的人精神状态已几近疯狂,彷彿透过红色的字跡在尖叫吶喊般。
  「……恶作剧吧?」死人不可能会写日记,不可能……但是,心里的不祥感却逐步加强那股的战慄,心跳的速度也快了起来。
  已经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在这里驻足越久,谢玲越来越可以感受到内部那极度不友善的气息,似乎再这样下去的话,她也会跟日记中的人一样……这种念头让她像是怕被感染什么病菌的将日记本丢下,然而就在她低下头之际,正好对上一双血红色的眼。
  它,正在书桌下看着她,小小的身躯蹲坐着,用双手环抱着腿,彷彿它一直玩捉迷藏似的躲在那里,等待人发现它的存在。
  那是刚刚在门缝看到的那张,溃烂的几乎不成人形的小脸。
  谢玲如遭受到雷击般的全身一震,所有的惊叫声全然堵塞在过于紧绷的咽喉,让她只能发出呼吸被什么哽住的抽气声。
  恐惧淹没了所有的感知,恍惚中,感觉鞋子好像踩到些什么……步伐潮湿黏滞的感觉让人不由得往脚下看去,暗红色的液体在地上淌着,像是有生命般的渗透着浸染着每一吋地板。
  青白小手上的血管清晰可见,几条白色的蛆在上头蠕动着显示自己在上头的地盘,然后是啪的一声,小小的手在地上的血漥震出了些许血滴,只见它将头探出书桌,碎花款式的睡衣上沾满血跡,显然是空气中黏稠腥味的来源之处,似乎可以看到肚子上那以那瘦小躯体来说过于巨大的伤口,自里头拉出的肠子暴露在外头纠结着,随着它的动作而拖迤在地板上。
  啪搭、啪搭……地上多出了几个小小的血手印,伴随着几咎染着红色液体的黑发在地板拖过的血痕。
  跟日记上写的一样……当下谢玲脑中只有这个想法,摇摇晃晃后退了好几步,这才意识到自己应该要逃跑,可是……为什么身体动不了了?而且好冷,一股寒意自颈子上传来。
  另一双属于女性的手,轻轻的抚上谢玲毫无防备的纤细颈部。
  「!」冰冷的感觉让谢玲登时清醒过来,整个人往右一侧,闪过那双冰冷的手。
  那是一个女人……不,或许那已经不该称之为女人了,但是那张脸她之前见过!谢玲张大了眼,认出那是前几个小时在梦里、最后出现的那张陌生脸孔……差别是这张脸的眼睛是两个乾涸的黑洞,比起梦里更加狰狞可怖,或者说,更接近那张像是收讯不良而扭曲的脸庞。
  黑色的洞及红色的眼,充满着怨恨,完全针对眼前的活人。
  血的腥味夹杂着恐惧的气息,这个世界似乎只剩下红色,空间也只有房间大小,不知何时被关上的房门形成了密闭的牢笼。
  「不、不要过来!」好不容易发出声音却颤抖的厉害。
  惊吓之馀,谢玲一个失手将手电筒摔到地上,微弱的光芒闪了闪,接着整个房间陷入了完全的黑暗当中。
  完全的黑暗中眼睛毫无作用,以致其他感官变的特别敏锐。
  啪搭、啪搭、啪搭……湿答答的手掌拍击地面的声音逐步逼近,压迫着谢玲的听觉。逃不掉了…不知何时,这种想法在脑海中縈绕不去,所有绝望的情绪一股脑地涌了上来。
  「啊!!!」最后谢玲再也受不了的失声尖叫了起来,用手捂住自己的脸像是拒绝相信的疯狂摇着头,「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最后的句子夹杂着泣音,当恐惧神经被逼到极限之时,平日坚强镇定的她也快要崩溃了,只能无助的用手掩面哭泣。
  不想再看到了也不想再听到了……她不该来这里的,不该来这里的……
  没有动静,像有人突然把世界的声音关掉一样,连刚刚还听的到的啪搭声也跟着不见了,也没有任何的血腥气味强行窜入鼻腔内。
  轻轻的一阵风拂过,然后声音又回来了,是机车呼啸而过的声音。
  谢玲猛然将头抬起来,意外的发现自己正站在巷子口的那个十字入口的右侧,彷彿刚刚那一切都只是幻觉,夜色将偶来的车辆与街道背景融合成一种寧静的图画,十字路口的灯光在晚上称不上特别明亮,但是足以看清楚週遭的环境:没有那个被鲜血浸染的房间,也没有那个被开肠剖肚的小女孩还有那个脸孔被彻底扭曲的女人。
  「……咦?」谢玲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穿着套装的女孩,美丽的总是让人百看不厌的脸庞带着一丝哀愁,也苍白的让人心寒,此时叶珊正站离谢玲有一段小段距离的地方。
  「珊?」谢玲试探性的喊出声,但掩不住眸中那点不安与惊恐的神色。
  「对不起,玲。」樱花般淡色的脣瓣轻啟,却说出跟谢玲梦魘中同样的字句,那头黑色的发丝随着夜风轻轻的飘荡着,很漂亮,甚至比平常还要美上几分,那双总是会说话的灵秀眸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过,充满绝望而破碎的美感,「对不起,我还是…没办法……」
  但是下一秒这样的美丽便分崩离析,或者说,被撕扯掉。
  那一瞬间,只见许多双黑色的手分别抓着叶珊纤细的颈子跟四肢,强行将她的身体扭转出怪异的姿势,骨头碎裂的声音刺穿谢玲的听觉,然后是温热的液体喷溅到脸上的触感…只有在接触的时候感到温暖,风轻轻一吹,变的冰冷而黏稠。
  剩下残破的躯体以一种极度怪异扭曲的角度仰躺在地上,被拉扯的双脚几乎跟身体分开,留下一大片血肉糢糊,双肘以一百八十度的凹折到另一个方向,形成一种既滑稽又恐怖的姿势。
  谢玲只能呆滞的看着眼前如电影场景一幕幕更换着,最后定格在那具前一秒还是好友的残骸,所有的思考像是被什么夺去般,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
  就这样愣着愣着……似乎有什么东西抓住自己的手,小小的、冰冰凉凉的。
  谢玲低下头来,只见那隻佈满白蛆、半腐烂的小手正牢牢的牵住她的手,像是不愿意放开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