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个盹，早上9点多才再醒来，对付个早餐，10点多温良坐车出门。
酒店这台奔驰刚缓缓汇入车流，温良对外那台私人电话便进来了个陌生电话。
等着响了几声，温良接通后礼貌的招呼：“你好。”
电话那头传出一个热情的中年男声：“是温良吧。”
得到肯定旳答复后，对方笑着自报家门：“你好，我是余成啊。”
听到这个名字，温良眉头轻轻上挑了下，语气热情起来：“余伯伯好，怎么敢劳烦您给我打电话，我正想今天上您家拜访。”
余成笑呵呵的说：“远来是客，这几天有时间就来家里坐坐。”
“一定一定。”温良连连应声：“等忙完后，一定叨扰余伯伯。”
寒暄了两句，余成又主动提到：“有需要的地方跟我说，不要怕麻烦。”
温良也是再次应声：“好的好的，谢谢余伯伯。”
“……”
余成也不啰嗦，只是寒暄两句，提了正事，便结束了通话。
老实说这通电话在温良的意料之外。
余成是苏俭嘴里那个在工信发展不错的伯伯。
位置和级别都还行。
反正怎么都比老温家现在那两条中年咸鱼要强得多。
温良还想着一会处理完公务，然后下午再跟余成余厅问个好，看看对方什么时间方便，然后上门拜访。
现在正事上其实不着急，这次肯定只是达成一个初步的合作方向框架，之后再花费漫长的时间一点点磨。
没想到余成比他还积极。
从对方的口吻中，温良也听得出来，跟老李家的关系比想象中要近一点，对温良这个准孙女婿很热情。
方方面面都很主动。
……
结束通话，温良无意识的摆弄着手上的手机。
心中寻思起了这趟京城之行的各种方面。
温良主要想的是，现在的时机和时间点，要不要找余成帮忙。
现在余成这么主动，如果温良只是简单上门拜访，效果不一定好。
人情社会中有一种奇怪的逻辑，维系一些关系其中最重要的方式是——找他帮忙。
尽管余成是老李家的关系，与温良本人没有直接联系，可既然苏俭代表老李家主动将关系拉了过来，温良这边该维系的就得维系。
然而现在的情况是，一切简单事务，温良都不需要麻烦别人。
具体到余成这里，温良能让他帮忙的只有一件事：加快促成与运营商的合作。
但是现阶段……
昨天温良跟刘迟平、张三石一队去了移动，见了分管相关业务的领导。
喝了杯茶，草草寒暄着一些天南海北的事情，没有暗示也没有明示。
毕竟只是走个过场。
张三石、沈南朋他们是居中牵线搭桥，真正与运营商实际磋商业务的，是以博浪为主。
毕竟投资投资，除了资金就是资源。
昨天大家达成的初步共识是移动为辅，联通为主，争取今天谈出个方向。
都没想要直接落定。
温良其实不着急，根据现在博浪的发展形势，今年底再落实也完全来得及。
最后，温良心中也有了主意。
‘先不着急决定，饭局过后再看看情况。’
‘拜访余成跟人开诚布公的谈一谈，这之前可以跟苏俭通个电话？’
…………
汽车很快停在了东长安街旁的一家大饭店。
一路上到了C座七楼。
中午安排的是一顿简单的谭家菜，当然啦，是最讲究的那种规格。
张三石他们特地提前了好几天进行预定。
与客人约定的时间是中午十二点。
现在时间还早。
温良跟立夏走进预定的包厢时，张三石、刘迟平、沈南朋三人正在旁边小桌喝茶。
立夏很自觉的跟这三人的助理坐到外面一张桌子上，大家都不会是自身前来，虽然都清楚事情不可能一次谈好，但绝不可能什么都不准备。
还没落座，温良就笑着道歉：“不好意思，我又来晚了。”
张三石笑着应和：“温总一路辛苦，我们就住在隔壁，到的早了点。”
“早知道我也该住这边。”温良随口应付着。
“……”
互相寒暄了一通，张三石直接提到了正事：“刚刚沈总提了提他后续沟通的初步结果，还可以，移动这边温总你也知道，其实希望不大。”
虽然昨天只是走过场，没有明示暗示，但初步观感是看得出来的。
刘迟平看向温良，接过话头：“移动的3G网络不太理想，现在他们的主要精力也放在了4G小规模试点测试上，无暇他顾，据预测，4G牌照今年发不下来。”
沈南朋没多说。
汇总了大家的意思，温良目光轻轻一转，语气随意的说：“我这边其实都行，虽然是以博浪为主，但我个人是跟着刘总你们白鹅走。”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大家咋说咋干，他这次来当陪衬的。
末了，温良又特地解释了句：“手游行业的实际情况大家也都知道，我们节奏放得比较慢，单纯最近不乐意让人看戏而已。”
刘迟平听懂了温良的意思。
尽管博浪旗下有小橙书、国风工作室、热卖商城等一些重心放在移动端的业务，但相比白鹅的广泛业务，覆盖面要差得远了。
所以博浪现在真没那么着急。
这次炒热手游市场，看起来热热闹闹的，其实节奏慢得很。
刘迟平当然清楚博浪的重心放在国风精品制作上，其它那些就洒洒水而已。
而且刘迟平也知道，任羽新感觉到的危机，其实是温良的意思，白鹅不能干看着，所以刘迟平很快出面推动了几乎所有国产游戏厂商下场。
只是后来他也没想到国产手机厂商会插一手。
所以现在温良的意思就很简单，如果白鹅希望能尽快落地，博浪会跟上，能使力就使力，如果不行也不着急，事缓则圆嘛。
于是，刘迟平略作斟酌：“那这样，温总你跟张总在这边陪移动的人，我跟沈总去陪联通的人，有什么进展我会让助理通知这边，咱们互通有无。”
温良没意见。
从始至终，他们几方这次的重点就没在移动这边，一直都是盯着联通。
很多因素。
其中的关键是网络速率。
主攻移动，是出于一些后续考虑，即网络制式演进方向。
4G标准确定已经过去半年多，国内三大运营商的主要发展方向大家也早已知情。
移动因为家大业大以及在3G的TD方向赔了几千亿，又加上有上面的要求，所以4G的主要演进方向是TD-LTE的标准。
联通、电信原有的3G标准演进方向到4G是FD-LTE这个标准。
根据各方掌握的信息推测，上面一定会优先推动TD。
温良倒是清楚后来的发展，很有意思，三家都将在明年拿到TD牌照，然后15年发FD牌照没给移动，移动直到18年才拿到FD牌照。
但移动财大气粗，依旧组成了国内最大的4G网，而对普通用户来说，两种标准带来的网络速率没太大区别。
…………
很快，沈南朋与刘迟平双双离开。
剩温良跟张三石两人喝着茶，耐心等着移动方的人来。
说起来，张三石其实有点好奇。
他也主动问了出来：“温总，你之前对与运营商方面的合作很重视，现在怎么好像不那么在意？”
温良听得笑了起来：“我在大家眼里的印象不至于一直是锋芒毕露的吧。”
张三石也跟着哈哈一笑：“是是，我就是有点好奇。”
温良叹了口气：“主要着急没用，移动没有大力发展3G，联通电信的财力不够，能谈下来的合作范围，在现阶段一定是聊胜于无；
这次又了解到了移动在4G上的试点工作也不快，根据这种情况，上面显然不会着急发牌照。”
说到这里，温良面色平缓，随口道：“其实重点是网络速率、稳定、覆盖面这些；至于资费，我想到时候上面反而会更主动，因为这算民生工程。”
了解的实际信息越多，温良其实越不着急。
而且这玩意根本不是着急能行的。
所以那句话没错，基础设施会一直制约博浪的发展。
张三石也明白了温良的想法：“是啊，聊胜于无，要想真正形成规模，很难办。”
“其实也有办法。”温良提了句。
然后提出了个比较有意思的主意：“可以与相关部门协商，主动对重点场所投放免费WiFi，主要有公交、地铁这两项。”
没等张三石开口，温良顺嘴就提了个馊主意：“让白鹅协调广东范围内没覆盖WiFi的大商场覆盖WiFi，这可以从根子上解决问题。”
张三石：“……是个好办法。”
他只能这么说。
以他的见识，能看出来这方向上层可能会主动推动。
只不过，真要这么干，白鹅就得出头扛压力，不仅博浪，很多公司都能坐享其成。
……
中午的饭局很简单。
有酒。
但没有酒桌套路。
毕竟张三石敢攒局，还是有底气的，来的人也比较客气。
饭桌上也形成了一些共识。
移动方的人比较坦诚，直言可以谈，但不是着急能解决的事情，要有一些耐心。
温良跟张三石都表示没意见。
沈南朋跟刘迟平与联通的饭局相对更顺利一点，那边松的口子更大。
总之，大家的观点都差不多。
现在的市场需求正在迅猛爆发，有了需求就会有更多的人愿意使用更大的流量套餐，这是一个正反馈循环。
基于此，大家是有合作基础的。
…………
考虑到之后的饭局还有一些，初步磋商进展比较顺利，白鹅跟联通方面的磋商比较深入
温良跟苏俭就拜访余成的事情进行了简单沟通。
随后的下午三点多，温良提了两瓶酒去了余成家做客。
经过一番不算繁琐的流程，温良见到了余成。
余成四十多岁的样子，年富力强，言语间很热情。
温良只是喝了杯茶，寒暄了几句，坦诚的提到了自己的事情，在合适的时候告辞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