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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辣屋 > 灵异玄幻 > 麝香之梦(NPH) > 275.共枕 y ed u 5 .co m
  同一时间。
  莉莉在床上睡得正香,忽然被敲门声吵醒了。
  今天是月圆夜,所以她非常慎重。问了半天“是谁”都没得到回答,于是她抱着石板开门。
  如果是袭击者,她就用符文给对方一个毕生难忘的教训。
  但门外的不是袭击者,甚至不是狼人。
  而是赤足白袍,一身风尘仆仆的圣职者。
  “法尔琉斯……”莉莉结巴了一下,连忙扔下石板,想跑回卧室里,“我……我换个衣服。”
  她穿的是拂晓公提供的丝质睡袍,质地柔滑得像水一样,非常舒服——也非常暴露。除了一条腰带,没有任何东西能合拢衣服两边。
  “等等。”更多免费好文尽在:yedu4.com
  法尔琉斯轻柔地拉住了她的手腕,
  “莉莉,今晚能陪陪我吗?”
  莉莉有些尴尬地拉紧袍子。
  “嗯,当然,我们去客厅?”
  “……你已经睡下了吗?”法尔琉斯眼里闪过歉意,慢慢地摇头。
  “才刚躺下呢,没关系。”
  莉莉把他放进来,给他泡了一杯红茶。
  法尔琉斯安静地坐在茶几边,手里抱着滚烫的杯子。
  他的脖子上挂着锁,下半张脸覆盖着冰冷的金属面具,只有眼睛,略微黯淡地露在外面,观察漂浮的茶叶,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事。
  “法尔琉斯……”
  莉莉有些为他揪心,于是伸手碰了碰他的肩膀。
  “请节哀。”
  法尔琉斯微微僵硬。
  他连忙让莉莉在身边坐下。
  “没关系……教宗也到这个年龄了,这是很正常的。”他杯子里的水一圈圈颤动。
  莉莉在他旁边坐下。
  她一直以为法尔琉斯不喜欢教宗,应该不会对他的死有什么哀伤。
  不过他大半夜这幅样子找到她,看起来很需要安慰。
  法尔琉斯放下杯子,低声说:“我由教宗亲自培养,几乎每天都跟在他身边。他是个和善的人……处理神庙事务兢兢业业,任劳任怨,一丝不苟,如此高龄还愿意亲自去各个领地巡视。无论如何,我从他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
  好吧,确实是这样。
  虽然莉莉很不喜欢班主任,但是如果他突然过世,她还是会有些低落。
  “我能做点什么吗?”莉莉问,“怎么能让你感觉好一点……”
  法尔琉斯眼睛微弯,应该是笑了笑。
  “让我抱一会儿就好了,莉莉。”
  法尔琉斯主动伸出手臂,莉莉连忙跟他拥抱一下。不过法尔琉斯马上收紧手,不让她离开,还把她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
  他的身体有些冷,大概是深夜徒步走来的——毕竟是苦修者。莉莉低头还看见他的脚背微微泛着青蓝色,有斑驳的划痕。
  她微微挣扎:“我、呃,我不想坐在你腿上。”
  法尔琉斯微微分开大腿,让她坐在中间,然后从背后紧紧抱着她的腰。
  他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呼吸抚在她头发上,心跳压住她的肩胛骨,两个人的大腿也毫无间隙地并在一起,她的屁股正对着他腿间位置,那里只有最最单薄的长袍遮挡。
  不知道为什么,莉莉脑海中突然闪现了不久前看过的那些赤裸舞男。
  法尔琉斯和他们不同,他更单薄,肤色苍白,身上有磨损的痕迹,也缺少健康活力。但是他身上那种微妙的……裸露感,和被束缚感,是完全相同的。
  她想完就在心里扇了自己一巴掌。
  这可是她哥哥啊!到底在比较什么东西!
  “谢谢。”法尔琉斯温和地说,“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这儿,只是觉得你或许能够安慰我一点。幸好……猜测是对的。”
  莉莉小心地把脚伸下去,轻轻踩着他的脚背。果然是冰冷的。她有些揪心地蹭了蹭他,试图分享自己的温度。
  法尔琉斯微微低下头,呼吸在她的侧脸附近,有淡淡的热气。
  她的脸颊突然红了,意识到睡袍前襟敞开,如果后上方往下看,应该是一览无余的。
  “别着凉了,莉莉。”法尔琉斯抬起手,放在她的胸口。五指展开覆盖在她的胸部,按住了起伏的心脏,合拢她的前襟,遮住暴露的皮肤。
  莉莉的心跳快得吓人。
  就在她想着起身去换一件得体的衣服时,法尔琉斯忽然道:“对不起,打扰你休息了。”
  “不……不不不,没关系,我可以陪你坐一会儿。”莉莉马上否认。
  “谢谢……”法尔琉斯把头埋得更低了,冰冷的面具擦在她的肩膀上,“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莉莉。”
  “请节哀。”莉莉不会安慰人,只能重复这句。
  她安慰似的摸了摸法尔琉斯的手。他的手臂环在她腰上,紧紧地交错,无意识地抓着侧腰垂落的系带,在指间绕圈。
  就这样安静了很久。
  “莉莉……”
  法尔琉斯忽然道,情绪听起来很低郁。
  “我很担心。所有人都会这样一个又一个地离开我。父母抛弃了我,你我被拆散。看着我长大的教宗也过世了……”
  “我还在你身边呢。”莉莉赶紧说道。
  “但是依然感觉很远。”法尔琉斯沉闷道,“非常远……碰不到……像是虚假的存在……”
  莉莉耐心说:“我是真实的。”
  “莉莉……”法尔琉斯的手掌从她的前胸拿起来,又伸进衣襟里,贴肉放在刚才的位置。
  莉莉震惊地僵在他怀里。
  他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安静地抚摸着心脏跳动的地方。手掌含握的弧度正好符合胸部的隆起,温热柔软的蓓蕾就被他压在指间,逐渐挺立出来,摩擦在柔滑的布料内侧。
  “莉莉……”他又叫了她的名字,情绪越发低迷,“我能洞悉真实。你并不爱我。”
  “我当然很……”莉莉发现自己确实说不出“爱”字,“很在意你。我只是还不习惯有亲人在身边……我、我……”
  她很怕让法尔琉斯失望。
  因为法尔琉斯是照顾她,为她好,全心全意爱她的人。如果失去他,她生命里或许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人了。
  她有一种想要把他牢牢抓住的冲动。
  所以不会把他放在衣服里的手拿出来,也会愿意这样依偎在他怀里。
  他都能知道吗?
  ——她心中的排斥。
  “莉莉啊……今晚跟我一起睡吧。”法尔琉斯低下头,冰冷的面具紧紧贴着她的耳垂。
  莉莉脑子都锈住了。
  这个要求无论如何都不可以答应吧……法尔琉斯到底是没有常识,还是说根本不在乎常识?
  感受到她的僵硬之后,法尔琉斯轻笑着说,“不是你想的意思……只是一起睡而已。”
  莉莉还是没能松口气。
  他放在她胸部的手存在感太强烈了。
  “今晚月亮很美,不是吗?漂亮的满月。”法尔琉斯看着窗帘的缝隙,忽然收紧她腰上的手臂,把她抱了起来。
  他带着她到了床上。
  他俯身倾向她的时候,金发都在空中划出柔美的弧线,然后洒向了她。凉丝丝的,像细密的雨落在身体上,带走了一些温度。
  莉莉紧张不安地挪动:“我……我有点睡不着。”
  法尔琉斯抬手关了桌边的夜灯,躺在她的身边。
  “想说点什么吗?”
  莉莉想了很久,还是把最想问的话问出来了,“嗯……以后我应该怎么办呢?”
  拂晓公说,有事可以多问问法尔琉斯。
  向他求解未来的迷茫,应该也没问题吧?
  “你有理想吗?”法尔琉斯温和地问。
  “现在只想顺利毕业……”
  “莉莉,你会顺利毕业的。”法尔琉斯微微笑道,“还有一年,我会在学院陪伴你。”
  “那毕业后呢?”莉莉不安道,她想起法尔琉斯曾经向她伸出橄榄枝,要她一起为神庙效力,“我、我不想去神庙。”
  “你想去哪里都行。”法尔琉斯说。
  莉莉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改变了口风。
  她想起,上次他提起“共同侍奉永恒不朽之圣王”的时候。
  法尔琉斯小时候想把她带去神庙,被圣职者拒绝。
  后来因为他太过坚决,教宗才作出退让,安排将她寄养在学院。并与法尔琉斯约定,只要他继续为神庙效力,就能与妹妹相认,并且可以共同侍奉不灭之王。
  “教宗已经过世了,约定也不复存在。”法尔琉斯仿佛知道她的想法,“如果你不想去神庙,那就不必勉强。”
  ‘这么说来教宗过世还是件好事。’
  莉莉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这个想法实在恶毒,她马上又在心里扇了自己两个耳光。
  可这点滴灵光依然残存在她心里。
  她很快又发散到了别的事情上。
  她想到,拂晓公带她去见父母时,她问法尔琉斯为什么不一起去。拂晓公说,“法尔琉斯被神庙紧急召回了”。
  然后假期过了一半。
  教宗过世了。
  现在她开始觉得,法尔琉斯被召回,很可能就是因为教宗病危。
  法尔琉斯说过,教宗更希望他呆在显圣神庙,而不是派驻在外。他说,“他也这把年纪了,如果发生什么事情,我在这儿会让他安心一点。”
  为什么法尔琉斯在神庙会让教宗安心一点?
  为什么教宗病危时一定要紧急召回法尔琉斯?
  为什么教宗从小开始亲自培养法尔琉斯?
  因为法尔琉斯就是教宗的内定继承人!
  这就让莉莉想不通了。
  因为现在的情况是,教宗突然死亡,没有安排过渡,一切按顺位继承。这个“钦定继承人”好像没出现在他的遗言里。
  那教宗铺垫那么多是干什么?
  她的思维越来越发散,甚至将教宗死亡当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在脑子里回顾了一遍。那天她被凯洛粗暴侵犯过,创伤经历导致记忆有些模糊。现在认真回想,还真有不少被忽略的细节。
  有一件事她记得相当清楚。
  在一众慌乱震惊、低头哀悼的贵族之间,拂晓公看起来镇定自若。
  他对教宗的死讯并不惊讶。
  这当然有可能是他情绪调节的本事很强,但更有可能是,他已经从法尔琉斯这里得知了,“教宗会死”。
  事实上,他们放假的前一天,就在法尔琉斯办公室激烈讨论着什么。当时莉莉不小心闯了进去,因为法尔琉斯不发声,她只听见拂晓公那句“这样教宗就会”。
  就会——什么?
  结合后来发生的事情,那句话完整听来应该是。
  “这样教宗就会死。”
  教宗没有按照一直以来的计划,宣布他多年培养的法尔琉斯为继承人。
  因为他是被这位继承人杀的。
  他死时大概率只有法尔琉斯在场。不可能也没办法在其他人面前,宣读继承人信息。
  而神庙很可能没有提前组织传位仪式,因为教宗在拂晓公的药物作用下,“正在恢复健康”,他暂时用不着继承人!
  莉莉脑子里的乱麻都织成了井然有序的网,她想得停不下来,越来越心惊胆战。
  最令她流冷汗的不是这堆胡思乱想。
  而是,全知的、洞悉真实的、疑似勾结拂晓公谋杀教宗的人,就躺在她旁边,一双青蓝色眼睛正安静地注视着她。
  他已经看了她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