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着，连靠近都不敢吗？真是变得懦弱了呢。」
乌列尔不满地回头。
能够如此直言不讳的揶揄他的，不可能是狐狸。
况且，这声音对他而言再熟悉不过。
「加百列。你怎么又出现在这里了？」
「我可是炽天使，只要是为了执行自己的职责，我就会出现在任何地方。」
「你是来传信的吗？」
「那个人没有对我说出任何话语。或许正看着，但并不打算亲自给出答案。」
「...」
「你呢？找到青鸟不告而别的真意了吗？」
乌列尔缓缓的点了点头。
「虽然是因为与普利欧相遇后才能理解，这点过于讽刺就是了。」
「毕竟很难有个存在，能教会你所有的事情，包括笑容与泪水与伤痕，全部。从很多人身上学到很多事情，本就应当。」
「谢谢你。」
「只是，也是。这个答案，对你们三边而言都不好受呢。」
「如果他愿意听我的答案，那也就算了。」
查觉到乌列尔话中有话，加百列困惑的转过了头。
「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
乌列尔一脸委屈地看向远方的普利欧。
「他完全不肯理会我。」
听完乌列尔的叙述，加上加百列自身对普利欧的了解，他已经掌握了事态的七八分。
于是，他一脸不满地看向乌列尔。
「认真试想一下，就会发现你到底对那名少年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情吧。」
「过...过分？」
「过往的你只是一心追逐着青鸟，就连与少年相处也都是为了带回青鸟，对少年而言，你深爱青鸟这件事已经无庸置疑了吧。但是，他还是对你而动心。即使知道你是天使自己是人类，即使知道这段爱恋毫无结果，他还是深深为你动心。」
「但是，普利欧也当面对我说出他并非青鸟了，我也很清楚这件事。」
「所以呢？如果当时你直接回应他的心意，恐怕事态也不会到这么复杂，但你并未这么做。因为当时的你，将青鸟跟少年视为同一个人，你的情感也全部混在一起，所以当你知道少年体内并非青鸟时，你无法单纯分离出你对少年的感情。」
「我知道当时我没有立刻回答，也就代表了我心中将青鸟看得比普利欧还重，但狐狸也说过了，普利欧只是害怕听见我的答覆，而并不是因为感觉到输给了青鸟。」
「那么，你想过为什么少年不敢听见你的回答吗？因为他知道，他深深地知道，你有多么的爱着青鸟。他无法期待你给出正面的回应，加上现在青鸟现身，他会更难以跨越自己心中的障碍吧。你追着他来了，你觉得这就是你给出的答案了，可谁知道你是不是因为罪恶感而来的呢？」
「我...不是。可是，普利欧可能会这么觉得。」
「没错。就算我们是天使，就算每个人都有可以读心的能力，真正重要的话语，必须用说的。」
乌列尔想了想，接着愣愣地望向普利欧的方向。
「真正重要的话语，必须用说的。」
「谢谢你，加百列。我好像明白为什么狐狸会说，在爱情下是不分谁高谁低的了。」
加百列默默地听着乌列尔的话语。
他打从心底觉得，就像是看着弟弟逐渐成长一般。
或许欣慰，但难免还是有些失落。
「我太想当然了，没想过这些事情可能给了普利欧超乎我想像的负担与压力。甚至，我连自己的感情都无法整理好，就算告诉他我的心意，恐怕也难以传达吧。」
「...但现在的你已经没事了。」
「...？」
「在发现青鸟气息那时，我说过你无法看见自己心中的黑暗吧。但是，现在的你看得很清楚，所以身为神之光的你，能够清楚地照亮属于自己应当前进的道路。」
「那也是多亏了你跟米迦勒，还有青鸟跟狐狸，还有普利欧。」
「也包括你自己，可以不断的反省自身，否则我们讲再多都没用的。」
「...谢谢你，把我当成弟弟一样的爱着。」
乌列尔突然想起，加百列似乎曾自称是他的邻家大哥哥，但当时的乌列尔并不认同。
如今的他才能理解，加百列对他的爱始终如一，改变的，是乌列尔自己。
他变得能够察觉他人对自己的爱了。
「我送给你的话，跟给你的祝福，与当时并无不同。就此一句。」
加百列露出笑容，挥翅将乌列尔送了出去。
「自己去抓住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