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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辣屋 > 仙侠修真 > 当我继承一间怪谈剧院 > 当我继承一间怪谈剧院 第150节
  “……医生、诊所……诊所、诊所……医生……”
  她反反复复重复着同样的几个字,游西雀等不下去了,一边听一边迅速穿好衣服,今晚注定无眠,明天正好是青藤高中每个月固定一次的休息日,学校即便少了一个人也不会有人留意。
  她决定今晚就出去。
  “什么医生?什么诊所?”
  “你是谁?”
  游西雀提起背包,快步朝学校外面走去,即便是三更半夜,学校的门卫依旧醒着,但百密一疏,外围有一扇矮墙,游西雀看了看,忽然脚下一使劲,一下伸手攀住墙壁,轻松翻身而过。
  她换了耳机,电话那头依旧像一台不知停歇的录音机,循环重复着一样的内容。
  游西雀听了一阵,想来后面已经没有什么新鲜内容了,正准备关掉,突然,她脚步一顿,脸上露出一丝迟疑而又欣喜。
  “你是……程小蔓?”
  除了程小蔓,不会再有第二只鬼这样清楚内情了。
  也只有她,是与医生诊所联系最大的人。
  她曾经躺在手术台上,绝望地等待着一切终结。
  意识到这一点,游西雀陡然倒吸了一口凉气,废弃小区里的诊所?
  游尸也是出自这个地方。
  一切竟然又回到了废弃小区?
  这么说来,被地下论坛引诱的孩子中,同样有去过废弃小区的人!
  一开始她来到青藤高中只是为了寻找白戾歌的尸体,结果引出被火烧死的太阳之歌,同时,贺文佳是白戾歌的学生,程小蔓又何尝不是,那么游尸在这其中又是什么角色?
  “它”一直寻找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而在幕后操控一切,“饲养”贺文佳的家伙,又到底是什么目的?
  冥冥之中,游西雀感觉自己已经所有事情都捋清楚了,甚至,连那个“附身”白戾歌的家伙,都已经有了清晰的模样——但在回到废弃小区之前,她还要先去一个地方。
  而这个时候的中心医院——
  护士担忧又感慨地看着收拾东西的女人,“您真的不需要再休息一下吗?现在天还是黑的,明天再收拾也来得及。”
  女人摇摇头,脸上带着对生的雀跃,对未来的欢欣。
  “不用了,今晚闲着也是闲着,这段时间我睡得够多了,现在我感觉自己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力气,就这么决定吧,今晚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就回家!”
  家?
  说到这个字眼,憔悴而苍白的面孔上流露一丝怀念感慨。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回过家了。
  一直以来和女儿相依为命,女儿走了之后,为了找到这个孩子,流连失所,现在,终于结束了,一切都要结束了。
  程妈妈抬起头,感谢地看着护士说道:“这段时间也辛苦你了,还有那两位游小姐……如果不是她们,我也没有办法有今天。”
  大的那位游小姐为她找到了女儿。
  小的那位游小姐为她提供了住院的一切。
  “如果那位游小姐过来,请帮我转告,我会一边工作一边还钱。”
  这里指的是双胞胎中那位小的游小姐。
  护士心情复杂,只觉得女人脸上似乎重焕生机,这人的故事她也知道,听说是女儿失踪,找了很久,所以才年纪不老便有了岁月的风霜。
  可现在她为什么又恢复了呢?
  她女儿不是已经……
  后面的事情护士并不知道,天一亮,这位妈妈便带着自己的东西走出了病房。
  在光线明暗交加的走廊间,忽然,护士用力眨眨眼,对身边的同伴说:“……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什么?”
  同伴一脸茫然,“什么?”
  “就是、就是……”护士有点说不好,有点儿害怕,“就是,一个个子不高的女孩挽着她的手呀。”
  “啊?没、没有吧……哎别说了,老吓人了,快去干活干活。”
  “哎,知道了!”
  护士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阳光下,程妈妈脖子上的项链熠熠生辉。
  北山精神病院。
  游西雀来到前台,“你好,我想找一个人。”
  顿了顿,她微微一笑,“是个男人,长得应该挺好的,个子也很高,嗯,他的名字叫做白戾歌。”
  话音刚落,前台坐班的医生诧异地推了推眼镜。
  “白戾歌?这个人早出去了啊?”
  第123章
  北山精神病院
  “白戾歌啊……”
  今天坐班的老医生有些年纪了, 突然听见白戾歌这个名字,乍还愣了一会儿神,片刻才像被打开机关, 眯着眼睛捏着老花镜, 慢吞吞坐直了身体, 乐呵呵地说:“这孩子我记得,相比起其他病人, 不吵不闹,好相处得多。”
  北山精神病院坐落于青藤高中不远的另一处镇上,但前后毗邻城区,位于两座城之间的交接地带, 说热闹也不热闹,说冷清却是真的冷清。
  这里到底是一座精神病院。
  经营十余年却没有及时更新换代,陈旧的墙壁破落不堪,铁门生锈桌椅积灰, 医生护士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 只有里头隐隐能听见几个病人嚎叫。
  游西雀虚虚瞥了一眼,厚厚的铁门后面,几个老人挨在一起望着天空痴痴傻傻笑着, 地面铺满落叶, 显然这家精神病院里的人并不多。
  来之前她还担心自己来打探病人会被拒绝, 现在看来,对于北山精神病院来说, 这些事情已经无足轻重。
  老医生腿脚不太好, 行动间速度很慢, 他也不问你为什么来, 又为什么打听, 擦了一会儿老花镜,才缓缓站起身,走到一边的架子上,从里面取出一本灰扑扑的档案,说:“白戾歌、白戾歌……我看看啊,这些年已经没什么新人过来,一些以前的孩子我倒是有印象,不过我记得这孩子早就离开了。”
  “早就离开了?”游西雀微微眯起眼,听出些不对劲来,“以前的孩子?白戾歌不是这些年才过来的吗?他过来的时候也该是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了呀。”
  老医生没有应声,他又坐回了凳子上,像只打盹的老猫。
  “你自个儿瞅瞅啊。”
  说完把档案本扔了过来。
  “成年人?什么成年人?”老医生诧异地提高音调,“那孩子父母双亡被亲戚收养,后来……他犯了病被送过来的时候,才八九岁的年纪,当然早就离开了,咱们这又不是福利院。”
  游西雀笑了一下,不动声色掩去心里的惊诧。
  八九岁的年纪?
  “但白戾歌从小被正经家庭收养,平平稳稳度过童年,长大后甚至去国外念了顶尖的歌剧大学。”那种不协调的违和感又一次升起来,游西雀翻起档案,下一瞬,眸光蓦地顿住。
  老医生留意到她的表情,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哦……那孩子就是这样,很丑是吧?但长了这脸也怪不得他,该说他倒霉呢,也可能是天煞孤星的命,打小父母双亡,又长了这么一张脸,亲戚就是有心养他,这么下来也忍不下去了,况且,这孩子还是个瘸子,你说这惨不惨?可不可怜?”
  档案第一页,呈现的便是“白戾歌”幼年的照片。
  照片里的孩子脸色苍白,面无表情,但五官生得极其扭曲丑陋,几乎将人类所有丑的特点都聚集在了脸上。
  游西雀眉心一跳,下一瞬却听见老医生说他是个瘸子!
  “你说什么?”她突然盯住老医生,“白戾歌是个瘸子?”
  “可不是嘛,天生就一瘸一拐的,哎,天生的,都是天生的……”老医生长长叹息了一声,“天生命就不好,如果不是咱从义务教育里出来的,信科学,不然还真以为他就是天煞孤星的命格。”
  手指无意识地攥紧,游西雀缓缓舒了一口气,问道:“他是怎么来这里的?”
  “哦……”说到这里,老医生笑起来,“怪瘆人的,那孩子说自己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还经常同那些东西说话,在别人看来就是自言自语,出现了幻觉,收养他的亲戚也害怕,后来,他用台灯打伤了亲戚家的小妹妹,别人见到他的时候,正好是晚上,那孩子举起台灯,满脸是血,笑嘻嘻地跟长辈说,‘好朋友’不喜欢妹妹,所以他要把妹妹打死。”
  “哪家人能受得了这样的。”
  “不过这孩子来了我们这儿也不讨喜。”老医生回忆着,“他不爱吱声,要说话也是同那些看不见的东西,当然你也不能指望他在这种地方能和人正常交流,所以大多数时候,他都是沉默地坐在一个角落里,用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看着周围,时不时露出一个……怎么说呢,不太像小孩该有的表情。”
  “哦哦对,用当时小姑娘的话来说,他盯着她们的目光,仿佛在思考该从哪里下刀才能最快地切断她们的喉咙。”老医生好像把许多事都想起来了,边说着边自顾自地点头,“没错,那孩子还有一个问题,除了对那些‘好朋友’,他无法感受太多正常人才有的情绪,还有些反社会人格……大概是这样,这些事我都记不清啦。”
  “但真要说起来,那孩子不吵不闹也不挑食,算是咱这最乖的孩子,哈哈。”
  游西雀:“……”
  “你可以去他以前住的地方看看,那孩子走的时候咱这就已经不行了,已经很多年没有新人进去住过了,相对的也有些脏,没人打理嘛,哈哈,你做好心理准备就行。”
  老医生乐呵呵地摆摆手,“咱这再过不久也要关门倒闭了,也不讲究这些东西,前不久上头才下了指令,你看附近青山绿水的,要弄个旅游区,我也可以退休咯,不用担心,难得有人来,随便看。”
  说完,他给游西雀指了个方向,便打开手机,慢吞吞给自己插上耳塞,一边扶着眼镜一边刷起视频来。
  游西雀笑眯眯地谢过后,转身走向空置病房。
  但就在转身刹那,笑容逐渐消失。
  有人说谎。
  白戾歌和白隐,虽然是双胞胎,却分明长着天上地下两张脸!
  但白隐却跟她说,他和哥哥长得一模一样!
  别人或许不知道,白隐怎么可能不知道两人长相不同。
  他说谎了!
  “不但如此,后来的‘白戾歌’,从来没有到过北山精神病院!真正来精神病院的,是小时候的‘白戾歌’!”游西雀攥紧拳头,唇线抿起冰冷的直线,“信息出现了误差,对于青藤高中的领导甚至是学生来说,‘白戾歌’来到了精神病院,实际上并没有,为什么呢?”
  “也许‘白戾歌’早就已经死了!在他‘人格变化’,对程小蔓和贺文佳动手之前,早就已经死了!剩下的这个‘白戾歌’,需要继续顶着‘白戾歌’的名字‘活着’,直到他找到机会——重生!”
  病房已经闲置许久。
  才进门,便感觉到一股不同寻常的阴冷气息。
  ‘白戾歌’住在进门右手边第三张床,最靠近里面的位置,再往里就是公用卫生间,积年恶臭久久不散,水汽漫到外面,在墙角积了一层湿漉漉的青苔。
  甚至连整面墙都是灰暗的。
  ‘白戾歌’就是住在这样的地方。
  游西雀皱皱眉,绕着转了一圈,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该打听的都打听得差不多了,便没有兴趣再留在这里,正准备离开,忽然,余光瞥见墙上贴了一张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