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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月后。
  七弦宗正在如火如荼的举行斋醮大会。大会有清谈、接驾、祝寿、祈福、延生、消灾、供天、摄召、散花、施食等一系列活动,热闹非凡。
  大会为期叁日,在这期间七弦宗打开大门结界,恭迎接八方宾客,各方院友也会前来庆贺,开堂传戒,各方玄门世家修士、散修,甚至毫无修为的民众皆可前来听取、学习。
  总之,只要是个人都可以来。
  举办这斋醮大会的目的是传经颂德,使本宗的道德经义名扬天下,而不是局限于墙垣之内。
  此外,还能弘扬本宗的名气,吸引更多的玄门修士报考,各地商贾募捐,民众前来敬香祈福。
  为了丰富斋醮大会,七弦宗除了在各个大殿开展法事讲座活动,处理近期所发生的悬案,以及商讨来年玄门生存、发展大计之外。
  还允许七弦宗的修士,在院内摆摊讲经颂德、坐堂问诊、开擂对赛、卖才授艺等五花八门,欢乐不已。
  来往的人络绎不绝,人满为患,尽管没有什么目的的人也会来参观一二,都想目睹一眼这南方第一大门派的风华气韵,耳濡目染七弦宗的玄门修仙氛围,回去也够炫耀、吹牛一阵子了。
  七弦宗的大门,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却没有一个是他认识的。
  物是人非事事休。
  阔别十六年后,林枫再次踏入七弦宗的大门,往日的嬉闹扑面而来。
  芈闲站在一旁默默的端详着林枫变换的神色,微微勾起的唇边暗藏着无尽的伤感,低声道,“走,先进去。”
  林枫被芈闲的这一番话给拽醒了,从流殇中苏醒过来,同芈闲并肩进去了。
  两人踏着青石板而上。
  七弦宗与芈府的构造差不多,都是依山而建,他们要前往山腰的叁尊殿。
  此时的叁尊殿正举行修真界的清谈会,参会的都是玄门中有名望的玄门中人,今年的清谈会讨论的内容比往年更加沉重。
  其中长夏镇邪祟和昆仑西四大家族及风氏被灭,都是讨论的重点。世大家族一夜之间被灭,凶手逃之夭夭,两个月过去了,却没能查出线索还四大家族及风氏一个公道。
  众人皆知,能一口气灭掉四大家族的人,放眼整个修真界也没有几个,但总得给世人一个交代。
  斋戒大会开始之前,各地世家家主都登门拜访芈府,明里暗里,要他统一口径,将一切罪责推给魔界。反正现在的魔界,世人怎么构陷他,他也懒得搭理,并且魔界早就臭名远扬,也不在乎这一桩命案。
  这些天,林枫一直躲在芈闲会客厅的屏风后面,听得他愤愤不平。
  林枫随芈闲进入大殿,殿内的人议论纷纷,交头接耳,却又不敢大声说出来。
  主位上的人,白发苍苍,面容憔悴,眼睛凹陷,双目无神,像是虚耗过度的样子。愣是故意提升音量清了清嗓子,掩盖虚弱的自己,证明自己是精神抖擞的老头。眼前的此人,林枫并不陌生,他就是他曾经的恩师,玄门德高望重的长佬——玄机。
  玄机重重的把酒杯放在桌子上,甩了甩袖道,“芈宗主,当年你好歹也是七弦宗的得意门生,现如今还是芈府的家主。姜宴这小子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吗?当初可是你亲自把他逐出江夏的,现如今怎么……”
  林枫呵斥一笑,心底暗暗讽刺道,“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这个老东西还是这么虚伪,阿闲什么时候变成七弦宗的得意门生了。当年的他,不是在逃课就是在逃课的路上,鬼影都见不着。当年的他,课业不行,修为不行,别说挥仙剑降妖除魔了,连剑都拿不起来。试问这样的门生,都就变成得意门生了,堂堂第一宗派的七弦宗也太菜鸡了吧。”
  芈闲余光瞟了瞟林枫,握剑作揖道,“仙都,今年清谈会讨论重点是抓住昆仑西四大家族及风氏的凶手,姜宴作为昆仑西四大家族之首姜氏唯一幸存者,理应旁听。”
  芈闲的一番话又引起了的众人新一轮的讨论,随后边有人提议姜宴需要全程参与讨论会,让生者安息之类的。
  林枫扭头望去,一看就知道是为了巴结芈闲而说的。随后想要巴结你家的世家都纷纷支持姜宴旁听。
  看着这一群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前脚刚刚对他身后事指指点点,下一秒就变成了众星追捧的座上宾。
  玄机本想还反对,但众人舆论一边倒,也就默许了。无奈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压制即将要犯的心病。
  林枫坐在芈闲身后的桌案上,桌上摆了些许酒菜,看起来相当不错。七弦宗这种地方,也就只有在举办斋戒大会时,舍得烹制这些好东西,目的是为了让各地世家子弟、商贾们觉得七弦宗伙食不错,放心把他们子女送过来不受委屈,同时还会捐赠一大笔钱财。
  总之,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有孩子送孩子。
  其实只有真正入了七弦宗才知道,菜永远是老叁样香菇、豆腐、白菜。这也就算了,还隔叁差五修什么辟谷术,不把生人活活饿死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