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世勋皱眉点头,还要再说什么,监管他们的牢头过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手拎着食盒头低着的女人。他赶紧闭上了嘴。
女人穿锦缎戴玉首饰,身上套了一件衫兜,不时左右看看,鬼鬼祟祟地样子,倒是大户人家的夫人偷偷过来给情人送东西的。
“木夫人,这就是钱家父子的牢房了,您看着人,可要顾些时候,方才小的们把他们放一间牢房,都被头儿骂了呢。”
牢头小心翼翼地给那低着头的女人开了钱玉的牢房门,一面在交代她说,“小的就在外头给您守着,有人过来了,就通报您。”
“劳烦了。”女人压低声音说着,从手中递给他一锭银子。
“哎,夫人说得哪里话,这不是小的们的分内之事么。”牢头笑着接过来她的银钱,偷偷放在手里掂了两下,便心满意足地走了出去。
听见那牢头喊“木夫人”,钱玉心里一阵欢喜,以为是木雪过来看她了。
转念一想,木雪就是以木姓称呼,也该是木姑娘才对,这“木夫人”又从何而来?
正奇怪,那和牢头嘀嘀咕咕说话的女人就走了进来。被衫兜遮着脸,又背光,钱玉一时看不清她的脸。
但想想,这青桐里,除了木雪她哪里还认得别的什么人,来人一定是木雪无误了。这么想着,钱玉两眼放光地盯着来人看,正想喊她,那女人就走近了她,把衫兜从头上取下来,一脸心疼地唤,“少爷!”
钱玉眼珠子里的光慢慢暗淡了下来。人也没精打采地缩回了原处。
原来不是她。
“少爷,您不认得奴婢了么?”看她似乎不大高兴的样子,女人连忙上前道,“奴婢是钱月啊!”
“钱月?”钱玉疑惑地重复了一遍她的名字,又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眼,瓜子脸,长削眉,的确是长得有些眼熟。“你……是我们府里的钱月?”
过了大半年,她其实已经不大认得府里的什么钱月钱星了,要不是钱月这个丫头在她房里当了十几年差,她就是见了面,也认不得她人长什么样儿了。
“是奴婢啊少爷!”来人正是钱玉房里的大丫头钱月。
见钱玉认出了她,她高兴得忙把手里挎着的食盒放到钱玉面前,从里头拿出了许许多多吃食,“少爷,听人说您被抓到牢狱里来了,奴婢就赶忙带着东西过来了。少爷,您怎么伤得这么重,这是谁,竟然对您下这么重的手!”
说完,她嘤嘤地哭起来。
她老爹就在她隔壁牢房呢,这女人怎么只把食盒往她这儿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