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玉冷笑,“那怎么办,咱们坐着等死么?”
“等死倒不至于吧?”木雪疑惑道,“郊外不是驻扎的有陈将军的兵马么?”
“听说前些时日柔然人下来抢掠,那些兵马都没动静,四小姐以为,再来一次,他们会替我们解围么?”
木雪被她问住了,低头说不出话来,淳于敷见状,淡淡一笑,“这些权谋争斗,四小姐不知道也是应该,文施在家……在塞外时常听人说,皇上怕武将拥兵自重,常是派许多监军过来,尤其是这与柔然接壤的边疆,朝廷打定主意,柔然人抢了东西就会离去,所以除非城亡,是不许军队应战的,况齐国如今多事之秋,摄政王揽权,自然更怕那些武将了。”
“不错。”钱玉赞同道,“城郊的军队咱们是很难指望上的,若想安然度过今秋,只能想法子从那些士族手里弄些钱财,让他们献出土地来。”
她说的容易,其实这事做起来,无异于难上青天。
木雪心知肚明,就是她那只是乡绅的爹,若是想从他身上拔出一文钱来,就比要他的命还要厉害,何况连朝廷都没什么法子的顽固的士族了。
“此事,不能来硬的,还得智取。”思虑了片刻,木雪犹豫不决地出声说,“我倒是有个法子,就是不知稳妥不稳妥。”
钱玉笑得甜甜的去拉她衣袖,“我就知道你有法子,其实我也想到一个方法,你先说,然后我再说。”
淳于敷也笑说,“四小姐聪敏,不妨说出来,咱们一块合计合计,可不可行。”
木雪这才缓缓点头,道,“我看书上说,出兵时,要粮草先行。若是粮草失了,将士就丢了作战的心思,粮草于将士而言,至关重要,所以我想,于那些士族们,“粮草”也该是他们的命根子,咱们只要抓住他们这一点,要挟他们,应该就能得到咱们想要的东西。”
“粮草?”淳于敷反复咀嚼了一下她的话,笑说,“嗯,我知道四小姐的意思了,于那些士族,家族人可不就是他们的粮草么,尤其是老来得子的人,把独子看的,可比什么都重要。”
“我也想到了这点。”钱玉话里带着浓浓笑意,桃花眼里却杀机毕现,“我原本就打算,以上任为由,宴请全县城的乡绅士族到酒楼里,再私下扣下他们的家人,以此为挟。”
木雪皱眉,“仅仅是一个县守莅职,那些自恃有脸面的士族怕不会赏脸过来。我看,你最好去跟陈将军打声招呼,再以他的名义宴人,陈将军位高权重,那些人不会有胆子不赏脸。”
“说得有理。”钱玉凝声赞成,挥手唤来个小丫头,让她到府库里去拿几匹织锦缎和几株珍贵的药材过来,又派丫头唤来了钱多,想让他跑一趟,把这些送与陈将军。
钱多满口答应着正要走,却被淳于敷叫住了,他不悦地回过头,慢吞吞地道,“淳于姑娘还有什么事?”
钱玉也疑惑地望向她,却见她微微笑着摇头,说,“钱公子怕是不知,但凡爱护将士领军有道的将军,大都不重自己的享受,而是在意自己手下将士的性命。”
钱玉会意,忙唤小丫头去拿一些她带过来伤药,又从府库里拿出来一百多匹普通的麻布,交与钱多,跟他交代说,“你一定要想方设法见到陈将军,见到之后,告诉他,承蒙他的照拂,钱玉不胜感激,本想亲自去拜访他的,但我新上任,县衙杂事太多,改日再拜访,今次带来这些东西,就送与诸位将士做些衣裳,权表我的一番心意。”
“唉!小的记下了!”钱多笑应着,指使着几个小厮把东西搬上牛车后,跳上车辕,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