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雪有些不相信,“自古改朝换代,参与其中者,都没有什么好下场,我如何安心?!”
“四小姐这话就不对了,虽说起兵叛乱是大罪,可四小姐怎么就知道钱公子会答应那位流落异乡的皇子,为他做事呢?”
淳于敷淡淡笑道,“钱公子如今,连那位皇子的真实名姓都不知晓,想必,那位皇子还未及与钱公子说起复国大业。”
木雪蹙眉,沉吟一些时候,蓦然站起来,惶急地转身就走。
淳于敷忙叫住她,“四小姐留步!四小姐想去哪儿?”
木雪头也不回,“这是我的私事,淳于姑娘管不着。”
“四小姐若是想去告诉钱公子,燕公子的真实身分的话,文施劝四小姐不如去替钱公子准备口棺材更为妥帖!”
她的话棒槌一样砸在木雪心头,让她心中一震,急切也被吓得丢了一分,转过身来,问说,“你什么意思?”
淳于敷微微一笑,“咱们女人在这儿说说贴己话不要紧,可有些事,传出去可要掉脑袋的。”
她目光犹疑,显是不信,淳于敷耸耸肩,“四小姐不信就罢了,四小姐不想想,若是给人知道这前朝皇帝的皇子与钱公子有私交,被人检举了,朝廷怪罪下来,咱们都跑不了,统统秋后处斩。”
说着,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文施一人死倒不值什么,可四小姐忍心让这整个府邸的丫头小厮们陪葬么?”
木雪的那一股冲动被她说得尽数散去,失去气力地跌坐在凳上,心中如麻团一般缠绕在一处,“那依你之见,我该如何?”
“如今之计,咱们只有装做不知,待这旱灾过去后,让钱公子与他再不来往!”淳于敷皱眉慢慢道,“虽不知那皇子找钱公子的意图,是否是要让钱公子助他复国,可还是防着些的好。”
木雪心思烦乱,满脑子都是钱玉被前朝皇子找上,可能会死的恐惧,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别的好方法,只好胡乱点头,“好,我听你的。”
淳于敷笑着摇头,“文施可不敢让四小姐对我言听计从,这不过是现今最好的法子,咱们别无选择罢了。”
说着,她站起身,宽大衣袖往桌上一挥,“好了,文施叨扰这些时候,四小姐该厌烦了,文施这就告辞,不打搅四小姐休憩了,四小姐也莫忧虑太过,钱公子目前,不会有任何危险。”
木雪淡淡点头,目光浅忽,显是没怎么听进去她的话,只在她起身打开门时,说了一句,“淳于姑娘好走。”
淳于敷摇头不语,嘴角挂着一抹微笑,轻轻关上门后,拿出袖子里顺的东西,嘴角笑意更深,笑着笑着,忽然长叹口气,怅然道,“这样都发现不了,你是有多忧虑钱公子安危?”
房门一声轻响后,房内重新恢复寂静,木雪呆然坐了半晌,直至觉得口中干渴,才回过神来,欲给自己倒上一杯茶水,摸了好半天都没摸到茶壶,奇怪时,定睛一看,哪里还有茶壶的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