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小公子,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沉思间,随着身后一道男声狠厉响起,耳边吹来一阵疾风,钱玉心中一跳,忙拉着手中缰绳往前走,却是已经迟了,“喀嚓”一声响后,她座下的马儿“昂”地凄厉嘶吼着,前蹄高高跃起,往后一仰——
“扑通”,没坐稳的钱玉便被它甩下了马,跌在地上。
马儿的嘶鸣还在继续,钱玉忍着疼,连忙爬起来,抬头一看,那匹马的尾巴竟被砍得断了,还在汨汨地流血。
而始作俑者,却是提着两把长刀,偏着脸,眼角下血迹未干,对着她的方向狞笑道,“呵呵,钱小公子,你以为把我眼睛弄瞎,我就拿你没辙了?你也太小看我石虎纵横沙场这么多年的本事!都说美人心如蛇蝎,我原以为那只能说说女人,想不到小公子也是有手段的,好,好!今天,我可就看看,小公子的本事到底有多深!”
话音未落,他身子一矮举起手中长刀已经扫了过来,荡起的尘沙呛得人嗓子难受的紧。
看准他扫过来的时机,钱玉身子一跃,踏在他两把长刀上,死死压住,抽出一分精神去看混战在一起的兵士,带的两百人少了几十,那些流民却也少了许多,只是他们的打斗也惊动了这流民村里手无寸铁的妇人和孩子,都一齐跑了出来,一个抱住腰,两个抱住腿的,护卫着那些男人。
陈季延治军向来以严谨称颂,其中尤其规定将士不得对妇孺下手,是以,被这些人缠住,那些将士的动作不免慢了下来,却被对手窥得先机,一刀砍在身上。
“可恶!”钱玉看得咬牙切齿,她脚下的刀却猛然抽出,游移着又向她小腿刺过去,眼看她要被刺伤,钱玉忙翻转手上匕首。
“铛——”
匕首尖与长刀相撞,将刀锋打得偏了些许,她忙踏在匕首柄上,借力一跃,跳到一边的土地上,堪堪后退几步,才稳住身形。
“呵,小公子难怪还敢回来,原来当真是有几分本事的。”
说着,男人冷笑一声,挥舞长刀速度又快了些,耳听着她移动的脚步,两把刀“刷刷”顺着她小腿处攻去,钱玉左闪右避,一会儿就有些气喘,而男人也看出她体力不支,攻得又猛了些。
“糟了糟了,这石虎没成想眼睛瞎了还这么厉害,得亏我老爹在我幼时成天让我背着小石磙追着我跑,否则我可要丧命了。”钱玉心中叫苦不迭,不自觉脚下就慢了些。
耳中听得喘气声愈来愈大,知道这小公子怕是招架不住了,石虎哈哈大笑,刀刃对着喘气声源下方扫去,粗声粗气道,“小公子喘得比娘儿们在床上叫得都好听,不知可曾尝过男人滋味?”
“大胆!”钱玉怒不可遏,分神之下,右边小腿却正正好被那长刀扫中,一阵噬心疼痛即刻传了过来。
“嘶——”钱玉疼得止不住吸气,歪歪斜斜摇晃几下,勉强稳住身形,吃疼声听在石虎耳朵里,却是让他大喜过望,知道这是绝佳好时机,舞着长刀对着吸气声刺过去。
眼睁睁看着长刀迅速愈来愈逼近自己,钱玉叹口气,也没躲开。
人都有一死,只是没想到我竟然死在这样一个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