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太久没人聊天，曼娜莫拉一点都没有史前大佬的架子，显得十分健谈。
甚至于不仅仅只是健谈那么简单。
她回答了林天赐的问题，还说了一大堆其他的东西方便他理解，同时还把某间魔女的工作内容给他说了说。
这感觉更像是一个即将退休离职的老员工嘱咐新员工工作上的注意事项。
面对林天赐的提问，曼娜莫拉依旧显得十分随意：
“你现在就想接任吗？虽然对你来说还稍稍早了点，不过应该可以。”
“不不不，我就是随口一问，千万别当真。”
尽管曼娜莫拉一直说某间魔女的工作很轻松，而且这些工作干不干都随你，但事情哪有那么简单。
倒不是曼娜莫拉说谎了，而是觉得有些避重就轻，林天赐预感到这事儿比想象中更麻烦。
他的预感，总是很准的。
虽然被拒绝，曼娜莫拉依旧没怎么在意似的，耸耸肩说：
“随你，反正你作为修士寿命长，你可以花个几百年慢慢考虑。”
在曼娜莫拉看来，林天赐虽然符合条件，但现在继任确实早点。
某间魔女不需要天下无敌的战斗力，但也不是完全不需要战斗力的，林天赐现在还太弱了。
这个问题可以靠时间解决，而时间能解决的问题，对某间魔女而言都不是问题。
见曼娜莫拉没有因此产生不悦，林小哥儿松了口气。
就算她表现的再怎么平易近人，她也是传说中的人物，论辈分造化仙人在曼娜莫拉面前叫祖奶奶都占大便宜了。
年龄以万年计算的老妖怪，鬼知道她有什么神经病的地方。
为了转移话题，林天赐接着又问道：
“您叫我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刚才那些吗？”
既然不是抓林天赐过来继任的，曼娜莫拉突然出现也有点奇怪。
自从林天赐穿越已经过了快二十年，这期间曼娜莫拉已经见过不少某间魔女的继承人了，这次突然出现在林天赐面前，应该不是单纯想要聊聊天而已吧？
“那倒不是，我拉你过来是想告诉你，别往前走了，赶紧用你那什么符箓回东神州去吧。”
林小哥儿一愣：
“这……从何说起？”
“根据我的观察，你们打算消灭混在兽潮当中的魔族，左右两路各有两个骑士团负责驱赶，中路一个堵住退路，然后再利用鲁姆峡谷道的地形特点来一次围杀。”
“您看到了？”
“睡醒以后想看看还有几个候选人活着，偶然间看到你的动向。”
说着曼娜莫拉像是加强说服力一样打了个哈切。
“你们的计划简单有效，但魔族不是你们这点人能对付的，他已经接受了太多漆黑之魔王的力量，凭你现在的实力，上去就是去送死的。”
曼娜莫拉居然知道漆黑之魔王？
仔细想想，倒也没什么奇怪的。某间魔女是世界的掌控者，她提到创世十圣器有个叫空间囊泡的东西，说不定就有跟监控一样的功能。只要是她想知道的事情，就没有挖不出来的，论情报收集能力比赛莉还要牛逼。
曼娜莫拉突然把林天赐拉过来，是因为林小哥儿正朝着作死的方向一路狂奔，而他自己却完全不知道。
为了不让这个最有可能继任的候选人跪了，曼娜莫拉才赶紧拽过来说明原委。
“请问，您对于漆黑之魔王和赛维亚拉那个位面的情报知道多少？”
赛莉几乎完全不知道赛维亚拉的情况，当地人对漆黑之魔王的了解也仅限于挖出来的一些关键词，说不定他们手里的情报还没有林小哥儿多。
而曼娜莫拉看起来像是知道不少，而且从之前的反应来看，几乎是有问必答的，所以林天赐才赶紧开口问。
“你问这个干嘛？”
她反问了一句，不过并不等林天赐回答，就自顾自的说：
“我当然知道，那个位面的一切我都知道的清清楚楚，毕竟，那个位面就是我造出来的。”
“……”
这个回答，实在是有些出乎意料。
“那时候我才接任某间魔女不久，你要理解，我当时对自己掌握的新力量十分好奇，为了试验，我就打算创造一个位面出来看看。”
创造一个位面，即使是修士这边也只有劫仙才能做到，而且劫仙还必须会‘斡旋造化’这个大神通，这玩意儿连造化仙人飞升以前都不会。
某间魔女拥有创世十圣器的所有权和使用权，相当于多元宇宙世界的gm，可以一念之间毁灭位面，当然也可以一念之间念头创造位面。
上古精灵到陨落都没能研究出来的，生命是如何诞生的这个命题，放在某间魔女手里就可以用生命之书轻轻松松的解决，根本不算问题。
先不管林小哥儿心里多么卧槽，曼娜莫拉继续用‘我当时还太年轻’的口气说：
“因为我对创世十圣器的了解不够，那个位面有不少缺陷，虽然我也想办法修修补补过一阵，但后来干脆懒得过问了。”
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力量的掌握当然不可能刚到手就熟练无比，哪怕天才如曼娜莫拉也必须有个适应的过程。
这点可以理解，但也不是重点。
“那漆黑之魔王到底是什么？”
“这个……要说的话还跟你们东神州有点关系。”
“啊？”
这跟我们东神州有啥关系？漆黑之魔王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估计东神州会吐槽一定会大声反驳：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你们东神州是个很奇怪的地方，它原本不是多苏的一部分，而是一个独立的位面，后来被强行融合进了多苏，所以你会发现，东神州跟其他的大陆显得格格不入。”
确实，东神州跟上古精灵的老家奥加阿杜特虽然隔着大海，但画风就跟穿越到两个不同的世界一样。
“那就是前任某间魔女干的事儿了，具体是哪一任我不知道，总之是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候都没有我们精灵。”
说完这句话，曼娜莫拉又把话茬转了回去：
“我在接任某间魔女以前就对你们东神州十分好奇，你们不仅有超越者……就是劫仙，这种能超越世界的存在，甚至你们还有个自己独立的冥界。”
确实，在上古精灵鼎盛时期曼娜莫拉就对修士十分的好奇，不然也不会发动与修士的战争了。
而她所说的独立的冥界，自然就是指的地府。
“你们东神州能实现完善的自我内循环，正常来说不管身处哪个位面，所有生命的归所都是死神的圣域，而你们则有个独立的冥界专门负责东神州内部的事宜，这一点即使放在多元宇宙世界当中，也是十分特别的。”
“这跟赛维亚拉有什么关系？”
“因为好奇啊，所以我打算造一个类似于你们东神州那种能实现内循环的特殊位面，本来一切都挺顺利的，位面生成很完美，物质生成也没有问题，生物方面我把我能想到的除了龙以外所有种族都丢了进去，但到最关键的一步，也就是实现内循环的冥界这部分出了问题，没能创造出合适的冥界。”
说着，曼娜莫拉自己摇了摇头：
“不对，应该说是没能实现内循环。我用空间囊泡创造了一部分冥界，又用死者之书的力量造了一个专门负责冥界投胎轮回的死神，不过这部分没有像你们东神州一样，地府和阳世共存，冥界自我塌陷了，死者之书的力量浓缩到了一起，变成了漆黑之魔王，说起来这个名字还是我起的，是不是显得特别带感？”
“……”
林天赐该怎么回答？拍手称快来一句屌屌屌吗？
“漆黑之魔王是死者之书的力量聚集而成的，从诞生之初就代表了最纯粹的死亡，毕竟原本是打算让它管理投胎这件事的。”
“那它为什么会出来清洗活人？”
“还是因为我太想实现内循环了，在创造位面的时候故意设定了本土生物无法出去的规则，结果这部分规则设定的也太过严密，支撑位面运行的魔力无法和外界实现循环，导致一旦魔力被消耗到一定程度，位面的存续就会变得岌岌可危。漆黑之魔王是冥界坍缩在一起形成的，但它也是那个位面的一部分，如果位面崩溃了，它也会永远消失。所以在本能的驱使下，它会合适的时候出现清理掉绝大多数的生命体，将被占用的魔力重新释放回大气，以维持位面的平衡。”
这算什么，魔法世界版的能量守恒定律？
漆黑之魔王并不是邪恶，也不是什么反派，它的行动是为了不让这个有缺点的位面崩溃，但它的所作所为也确实是消灭了大量的生命。
对与错，在它那边并没有什么意义。
林天赐大致算是听明白了前因后果，归结起来就一句话。
曼娜莫拉玩脱了。
他沉吟了一下说道：
“那，有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你想解决？为什么？这又不关你的事。”
曼娜莫拉并不知道修士们想利用漆黑之魔王搞个大新闻，虽然只要她想知道调查起来也不费劲，但林天赐可不打算全都说出去。
“我有朋友留在那里。”
对于这种敷衍，曼娜莫拉耸耸肩：
“办法有，但比较麻烦，我懒得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