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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辣屋 > 仙侠修真 > 假白月光她不干了 > 假白月光她不干了 第21节
  城内比之城外,要正常得多。
  昏黄偏暗沉的光线不均匀地洒在城内,越往中心走,四周便越热闹些,来来往往的鬼也愈发人模人样一些,几乎与生前无异。
  谢衍抱着璀错,在城中心寻了处客栈,将人安置下。
  店主是个修了小几百年的鬼修,在此地摸爬滚打这么些年,不知迎来送走了多少妖鬼,察觉到谢衍身上浑厚的妖力,过分殷勤地亲自迎上来。
  他还未开口,谢衍将怀里的人儿紧了紧,瞥了他一眼。
  他当即明白过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笑眯眯地将二人引进上间。
  谢衍将人儿在榻上安置下,替她打下一道隔音的屏障,才回过身去,随手抓出去一把灵珠搁在案上,看得店家眼都直了三分。
  他漫不经心地又抓出来一把,这才道:“我夫人喜静,这回带她来东南城散散心,在这儿小住几日。房钱可够了?”
  太平日子里,也确是常有妖族来下界,不为旁的,就为躲会儿清静。不过出手这般阔绰的冤大头,是遇上一个少一个。
  店家忙将案上的灵珠划拉到一处,收到自己的空间里,嘴都要咧到耳根去,“妖君放心在小店住,保准儿没人打搅您。有什么需要的,拉门口的垂铃便是。”
  谢衍貌似不经意的问道:“我同夫人初来乍到,对城里的事儿尚不太熟,此处又是城中心,若是冲撞了贵人,怕是诸多不便。”
  店家刚收了他好处,自然尽心尽力,同他压低了声儿细细道:“东南城如今与其他七城不同,东南王已经有些年没露过面儿了。”
  他谨慎地四处看了看,才接着道:“东南宫里究竟是个什么情形,也没人知道。如今城中杂务皆是由妄邪大人打点的,妄邪大人好认得很,常提着盏红纸灯笼的那个,便是。”
  谢衍眉一挑,“妄邪大人可是画皮?”
  店家点点头,“正是。妄邪大人也是出了名的好脾性,东南城这些年才得以如此安稳。妖君与夫人此行只管散心便是,只要不做得太出格,都是不打紧的。”
  谢衍一哂,好脾性?看他在鬼门关不由分说碾灭怨灵的利落劲儿,怎么也不像个善茬。
  谢衍顺着问了些无关紧要的风俗,才慢慢将话题又说回去,“现在的东南王我曾有耳闻,好似上位时,东南城不怎么太平?”
  “可不是,”店家正欲说什么,却突然警觉地噤了声,只摇了摇头道:“这些事儿我们这些人怎么能清楚?妖君若无旁的事儿,小的便去忙了。”
  他走了两步,想了想,还是倒回来提点了一句,“妖君在外,这件事儿切记莫要问出口来。若被妄邪大人知道,怕是这身皮子,都留不下。”
  谢衍微微颔首,他便退了出去。门外有颗脑袋已经等了许久,谢衍付的房费里再扣出胭脂的一份来绰绰有余。
  只是这处客栈的位置确实是好,最近也不知怎的,能及时入轮回的鬼少了许多,多数要滞留一阵儿,城中的客栈一房难求。
  好在一颗脑袋也不占地方,问过了胭脂的意思后,店家便安排她与旁的鬼同住了一间房。
  进客栈时谢衍丢给她一本小册子,说是叫她先自个儿参悟,等璀错醒了,再点拨点拨她。
  胭脂尚未入道门,还不会调动储物空间,浑身又只有一颗脑袋,便只能咬着册子——好在这册子同她在凡间时见的那些不一样,咬也咬不坏。
  胭脂叼着册子,一跳一跳地往自己那间房里走,蹦起来时余光瞥见了谢衍璀错这间房的门牌——金字雕刻的玉牌上,“苦春宵”三个字惹眼得很。
  胭脂嘴角撇了撇。
  依她这见惯了风月的一双眼看,这两人若不是一对,她赶明儿就去街上表演一个用头倒立沐发。
  璀错醒过来时,谢衍已开了灵视,将整个东南城看了一遍。
  她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乍醒过来,人还蒙着。
  谢衍将手扣上她脉门,她也就乖巧地一动不动,任他扣住命门。她体内汹涌的灵力已然重归平静,源源不竭地运转着,滋养着躯壳。
  谢衍略带探寻地看向她,“你从前也这样过?”
  璀错回忆了回忆,摇摇头,“未曾有过,这是头一回。”她自己琢磨着,“许是先前有一回替天宫做事,接触了些怨气,便更容易叫这些邪气侵扰些?”
  谢衍登时一口气没上来。
  她所说的“替天宫做事”,指的便是凡间那一遭,怨气也便是晏云归身上的怨气。
  好一个“替天宫做事”,言简意赅,毫不做作。
  璀错从榻上下来,身上系着的那块司命予她的玉玦当啷作响。
  璀错摩挲着玉玦,默默将自个儿方才的推论推翻——这玉玦可保百邪不侵,她晕过去应当不是被侵扰了的缘故。
  她寻思了一阵儿也没寻思出个所以然来,又惯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立时便将这事儿抛诸脑后,只追问着谢衍城中情形。
  谢衍将店家说的话同她复述了一遍,璀错当即便道:“这个妄邪,该是个突破口。明日我们便去看看,能不能同他搭上话。”
  谢衍怕她什么准备也未做,打草惊蛇,便问道:“你想搭什么话?”
  璀错瞥他一眼,“向他引荐一下你这身皮子——用来扎灯笼,必然比那只红纸的好看。”
  说着她便往外走,“我去瞧瞧胭脂,帮她顺顺路数,这样她修炼便能省去不少功夫。”
  璀错去找胭脂,领着她按那册子上的指引,踏进鬼道第一层。她来去匆匆的,也没注意房门的牌子上写的是什么。
  只是她甫一进门,便发觉榻上躺了一人。
  谢衍颇散漫地用手垫着头,平躺在榻上,听得她进门,也毫无反应。
  “你不回房,在我这儿赖着作甚?”
  谢衍懒懒抬眼,“在北山时我房钱都付了,怎么,换了地方便不认了?”
  璀错好脾气地同他掰扯,“北山算是有两间房,我一人也住不完,分你一间也无妨。”
  谢衍坐起来,“这家客栈便只剩了这么一间房,你就当分我半间?”
  璀错刚从胭脂那回来,胭脂那间房也是住了两人,还比这间要小了一半不止。这般一想,她便点了点头,等着谢衍从榻上下来。
  没成想谢衍又躺了回去,“我今日带你进城走了一路,睡榻上不过分罢?”
  璀错颇实诚地附和了一声“不过分,”而后又道:“这后头有道屏障,屏障里是处小温泉,不若你先将这一路的邪祟洗下来?”
  她鲜有如此体贴的时候,谢衍想也未想便答应下来。
  等他当真去沐浴时,璀错早重抢占了柔软得过分的床榻,将自个儿摊在了榻上,还十分细心地替他将地铺也打好了。
  初时她还未觉有什么不对,直到她无意朝屏障那儿看了一眼——水汽氤氲,原本挡得严严实实的屏障此时变成了半透明的雾状,似真似幻,叫人看不真切。
  谢衍背对着她这边,大半个身子浸在水中,露出来的部分线条凌厉又暗藏着力量感,好看得紧。水珠自他身上滑落下去,在水面荡起缱绻的涟漪。
  璀错目露赞叹,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洗完。那屏障讲究得很,含蓄又不露骨,时而清楚到能看清水滴滑落的痕迹,时而模糊到眼前只蒙蒙一片。而这种虚虚实实的朦胧,更是多添了几分美感。
  她方才还在想,住到这客栈上房里的,皆是入了道门的,净身这种琐事捏个诀便可,何必费这番功夫引温泉水来?
  没成想,玄机藏在这儿。
  等到谢衍出水,屏障便倏地暗下去,将里头遮了个严严实实,与寻常屏障别无二致。
  是以谢衍也未察觉哪儿不对劲。
  璀错忙收回视线,打坐静心,终于赶在他从屏障走出来前,进入了修炼的状态。
  谢衍刚走过来,便见璀错安坐于榻上,不知已经修炼了多久,专心刻苦到脸上都有几分薄红。
  他叹了口气,坐到地铺上。
  不知过了多久,房内的光线愈发昏暗,璀错睁开眼来。
  她皱了皱眉,问谢衍道:“严歇,你有没有觉着,这屋里愈来愈燥热了?”
  第28章 我难受,你帮帮我。
  璀错伸脚轻轻踹了他一脚,“店家在哪儿?”
  她说着,已经伸手将外袍解了下来。
  谢衍本是看着她这边的,她这般一脱,他马上烫了一下似的,将目光挪开。
  璀错用手扇了扇风——她用不得灵力,跟凡人也没什么区别。
  只是这一动弹,愈发热起来,她坐不住,来回踱步走着,心神不宁地去拉了垂铃,却迟迟不见店家上来。
  璀错扭头皱着眉问谢衍道:“你不热么?”
  谢衍已然开了灵视,将整间房一寸不落地探过去一遍,果然在不起眼的一角发现了一只鎏金铜炉。他手一招,铜炉便稳稳落在他掌中。
  一时铜炉里点着的香更浓了两分——那香没什么味道,不易被察觉,功效也只一样,本就是给来住宿的道侣二人增加些生活意趣的,只不过因着是给修道之人用的,怕被他们自身的灵力抵御住,功效更猛烈一些罢了。
  谢衍两指凌空一碾,香霎时便灭了。
  以璀错的修为,若不是有意压着灵力,这香对她本也无甚妨碍。
  只是现在……谢衍有些头疼地看她,她两颊开始通红,手不老实地将衣领往下拽了拽,好在神志还清明得很,问候起店家来条理清晰极了。
  璀错重窝回榻上,她本想叫谢衍出去的,但想了想此地鱼龙混杂,她现在这状态一个人待着反而更不好,便作罢,只叫他离远些。
  门外响起敲门声,不急不缓的两声,璀错噌一下坐起身来。
  谢衍当着她面将门打开,门外却空无一人,只有一只刚放过来的铜盆,里头盛满了温水。
  璀错深深吸了一口气。
  店家着实是熟练得很,也着实如他所言,不会扰了他们的清静,垂铃一响,水就体贴地送了上来。
  “严歇,你过来下。”璀错开口,声音不觉已经喑哑,“过来泼醒我。”
  谢衍见她一脸视死如归,也未多说,端着水过去干脆利落地当头就给她浇了下去。
  几乎是浇下去那一瞬,谢衍便觉出哪儿不对来。他抹了一点水渍在指上,慢慢捻了捻。
  水里氤氲着暧昧难明的香气,一丝一缕地勾着人心魄。
  店家刚捏了诀送上水去,见苦春宵对应的那只垂铃果然再不曾响,得意地哼着小调,将灵珠又数了一遍。
  苦春宵可是他们这店里最贵的一间房,住过的就没有不夸赞一声好的。也就是因着房钱贵,才空了下来,专门等着有钱又有情调的客人来。
  房内。
  璀错眼神已经迷蒙开,一双眸子湿漉漉地盯着谢衍看。
  水珠自她半湿的发间滑落,方才那一泼,她衣裳也打湿了些,贴在身上。
  谢衍没来由地喉咙有些发干。
  璀错垂下眸子去,“严歇,我难受得紧,你帮帮我。”
  谢衍心跳似是都停滞了一瞬。
  他深深看她一眼,俯下身来,一手扣住她命门,另一手紧跟着点过她身上几处大穴,全然封住她体内灵力,最后在她后颈不由分说地一计手刀。
  璀错还没来得及反应,便眼前一黑,软软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