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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辣屋 > 仙侠修真 > 星落凝成糖 > 星落凝成糖_分卷阅读_86
  蛮蛮连连点头,口水都要流下来:“听说很好吃,你留点给我尝尝。”
  这样的珍品,飞池和翰墨都有些不舍。但是自家君上开了口,也不敢多说,二人自取了人参果来。实在是不舍得全部下发,只是按照人数,十四个弟子连带夜昙,每人发了一个。
  这人参果个头不小,白白嫩嫩的像个小婴儿。更奇特的是,连五官、手足也隐隐可见。夜昙拿在手里,闻到一股异香。确实是好东西。
  其他弟子捧着这珍宝,个个珍而重之。夜昙肩上,蛮蛮已经馋得不行:“要剥皮吗?快快给我来一口。”
  夜昙掰下一小块,尝了一口,只觉入口即化,甘甜无比。她点了点头,随手把剩下的递到蛮蛮面前。蛮蛮低下头,一个劲儿地啄。
  一人一鸟正开心,殿外,有人如弱风扶柳般行来。人未至,香已到。
  “君上。您怎么起来了?”步微月见到玄商君,顿时加快了脚步,“我以水仙花的灵气为你炼制了丹药,你先服下吧。”
  她径自来到玄商君案前,将丹药放下。随后,她一扫殿中,见在座都是玄商君的弟子,顿时明白过来:“何必这么急着敦促他们的课业?你闭关时,文曲星一直在照管,他们又都是努力的孩子,未曾懈怠。”
  她一副长者口吻,殿中众人也随之起身,向她行礼:“微月上仙。”
  步微月示意他们免礼,若有若无地看了夜昙一眼。
  夜昙没理她,拿着人参果喂蛮蛮。步微月见状,顿时蹙眉道:“这人参果,乃是镇元子上神特地献给君上的圣果。青葵公主就算不喜,也不应该用之饲鸟。如此浪费,实在令人惋惜。”
  夜昙本就是个刺儿头,哪里把她挑刺的话听在耳朵里?她正打算反击,旁边玄商君就说:“无妨。”
  ……本就是看她无趣,拿出来哄她玩的。
  无妨。
  第182章
  “君上!”步微月万不料玄商君居然为夜昙说话,“若是人人学她,这天界岂有法度可言?”
  旁边,夜昙用丝帛擦了擦手,说:“微月上仙,天规禁令第七条,众生平等,不得轻贱生灵。鸟难道不是生灵吗?这人参果,我们吃得,它为何吃不得?您这天规背得不熟啊。以前我记不住的时候,君上可是会令我将整部天规禁令都抄上几百遍的!”
  “你!”步微月气得。
  玄商君不想她二人争执,说:“好了,你既来了,也坐吧。”
  步微月五指微握,徐徐压下怒火,脸上又挂起温柔笑容:“公主说得对,倒是我浅薄了。”她将自己炼的丹药倒出来,递给玄商君服下,说:“君上今日气色不错。”
  玄商君唔了一声——他可是敷了一个时辰的冰肌玉颜膏,气色当然不会差。他说:“上次渡劫,你也身受重伤。如今看脸色,并未痊愈。这些丹药,应该留下自行调养才是。”
  步微月心中微暖,说:“陛下和神后都有赐药,我已然好了大半。”她抬眼,与玄商君视线相对,“只是君上闭关这许多时日,令人担心。”
  她话尾渐低,很有些意犹未尽的缠绵之意。
  玄商君仍是不喜旁人太过靠近,他微微侧身,说:“既然你也来了,便也坐下吧。”
  步微月应了一声,飞池哪用玄商君开口?忙衣袖一扫,另布了一张几案。步微月落座之后,蛮蛮正好把人参果啄完。夜昙就想走了。她说:“君上要是不考教功课了,那我先回去了。”
  玄商君顿时面沉如水——如何舍得?他一夜无眠,翻来覆去、心心念念了一整夜。
  旁边,飞池突然灵光一闪,智力暴增——咱们君上今日种种异常,莫不是……千年老铁树开花,动了凡心吧?
  他试探着出主意:“君上闭关多日,垂虹殿也冷清许久。前些天,广寒宫排了新的歌舞,本是打算为神后庆生所用。不如今日让她们过来,提前演练一番,也是好的。”
  他这话一出,旁边翰墨就看了他一眼——你这是什么馊主意?咱们君上几时喜欢过歌舞?
  可就是这么一个馊主意,居然愣是可了玄商君的心意。他淡淡道:“也好。”
  殿中所有人都一脸莫名其妙,只有夜昙觉得自己还可以再坐坐。
  献给神后生辰的歌舞,肯定不会差吧。再不济,听曲观舞也比听他们背天书强啊!
  她满脸希冀。
  果然,不一会儿,风铃声起,身着彩衣的仙子如蝴蝶般飘进殿中。
  座上,步微月突然说:“说起来,我与君上也好久没有合奏过了。”她右手微抬,掌心中出现一根白玉箫,“不如今日此曲,就由微月与君上合奏,如何?”
  玄商君看看夜昙,佳人在座,他也有了几分兴致,说:“也可。”
  顿时,殿中诸人都坐得笔直,就连一众舞姬脸上都有了喜色。
  第183章
  夜昙悄悄问翰墨:“她们为什么这么高兴?”
  翰墨忙说:“公主有所不知,咱们君上的琴与微月上仙的箫可是天界一绝。有‘方流涵玉润,圆折动珠光’的美誉。今日能闻听二人合奏,自然荣幸。”
  “喔。”夜昙答应一声,问,“那我听的时候,能不能再吃一个人参果?”
  “啊?”翰墨愣住。旁边,飞池几乎是抢身上来,悄悄答:“能!”
  夜昙大喜,翰墨把飞池拉到一边,悄声说:“人参果可是镇元子上神的一番心意,本就不多。今日君上又散了不少,剩下的……”
  他话没说完,飞池就求饶一般说:“你就听我的,赶紧去取吧。多拿几个,快去!”
  殿上,玄商君云袖一挥,牺氏琴出现在桌案上。
  飞池奉上丝帛,趁玄商君擦手的光景,点上香。玄商君素来不喜欢香,所以此香也不浓,整个垂虹殿都弥漫着一股雨后松林的清润之气。
  步微月微微一笑,箫声起,初时低回婉转,在得到玄商君琴声应和之时,渐渐热烈。
  夜昙不会赏乐,从小也没人好好教她。
  但是她可以吃人参果!!
  翰墨一头雾水地捧了几个人参果上来,全部放到夜昙的案间。蛮蛮鸟眼发光——它还可以再吃一个。夜昙一边吃果子,一边看舞姬跳舞。
  纵然是不通韵律,她也明白,这一曲合奏,是当得起传说中的“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的。
  场中仙子起舞,果然是美不胜收。
  夜昙也看得入迷。步微月沉浸在这琴与箫交融的世界里,仿佛身在天外净土,莲花盛开、芳香徐来。而最心爱的人就坐在身边,永不分开。她神思飘飞,箫声里丝丝缕缕都是眷恋不舍。
  然而曲调终会完结,就像万物都有一别。
  琴音散去,佛莲凋谢,她睁开眼睛,率先向那人望去。可是那个人的目光,却没有回应——他在看那个贱婢!!
  步微月转过头,正好夜昙刚吃完人参果,正跟蛮蛮争执哪个仙子最美貌。
  “听说,离光氏的青葵公主也是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步微月咬牙,强忍着心中快要溢出来的仇恨,说,“难得今日君上有兴致,不如,今日公主也弹奏一曲,如何?”
  “呃……”她说别的,夜昙还能想办法,弹琴这可真是……
  夜昙一脸谦虚:“君上琴艺已经四界称奇,我就不献丑了。”
  她越推辞,步微月越是紧咬着不放——这个离光青葵,就算是再如何天资超群,也不过十五岁。而乐律一道,不能速成。她就不信,面前这个凡女真能把自己比下去。
  她说:“公主何必谦虚,也无人将公主琴艺与君上比较。公主只要奏上一曲,若能得君上指点一二,岂不更好?”
  夜昙胡乱搪塞:“我又没有带琴。”
  步微月笑道:“这有何难,乐师,为公主奉琴。”
  她这次叫来的,乃是广寒宫的仙子,自然有乐师!夜昙这么一说,那琴师当真递了琴过去。夜昙埋头盯着这琴,步微月含笑催促:“公主请吧。”
  贱婢,不就是弹琴嘛,谁怕谁!
  自己以前也不是没看姐姐弹过,她都怎么弹来着?夜昙把心一横,自己胡琢磨了一下,然后,她以指拨弦!嘿,很容易嘛!她依稀回忆着青葵抚琴的情形,自己深一下浅一下地拨弦。
  她的指甲刮过琴弦,满殿寂静!
  第184章
  夜昙越弹越高兴,众人越听脸色越凝重,像是在努力强撑着不昏倒。
  ——苍天大地,谁来把这个弹棉花的拖走啊!!
  夜昙就这么高高兴兴地弹完了一曲,连步微月都一脸惊恐——她……有意捣乱的吧?
  “一曲”终了,夜昙拍拍手:“是这个调子,肯定没记错。本公主弹得怎么样?!”没人回答她,蛮蛮都已经栽倒在地。她一曲惊世,不由得意,问:“说呀,本公主的琴艺如何?”
  广寒宫的乐师一个劲儿地按压着自己的心脏,步微月气得好半天才缓过来,说:“公主的琴……琴……琴艺……君上认为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玄商君,玄商君垂着头,沉思良久,说:“公主的琴……”不能训她,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够紧张了。于是神君平生第一次绞尽脑汁,好歹算是想了个优点,他说:“公主的琴弹得……很响。”
  飞池一拍脑袋,一脸绝望。
  “……”夜昙这么厚脸皮的人,脸上的神情都凝固了,半晌,整个垂虹殿发出一阵惊天爆笑。
  “少典有琴!”夜昙恨不得连几案都掀了,“你要骂就骂,拐弯抹角地损人很好玩吗?!又不是我要献艺!”她气得眼睛都红了,啪地一声,把琴摔地上,拂袖而去。
  青葵公主殿前献艺,被君上羞辱的事,当天下午,整个天界就传遍了。“弹得很响”这四个字,成了天界挖苦对手的流行语。
  天葩院里,夜昙抱起枕头,一条一条撕成碎片。一边撕一边咬牙切齿地骂:“该死的少典有琴!我吃饱了撑的才救你,我就应该让你烂死在天界,彻底闭上你这张臭嘴!”
  虹光宝睛都没能止住她的怒火。
  蛮蛮缩在一边,鸟嘴闭得紧紧的。
  夜昙撕了枕头,犹不解气,把所有的杯盏全摔了:“要是辣目在,他肯定就会说我弹得好的!”说完,她突然愣住。可是辣目不在了。
  是自己欺骗隐瞒,让他身死魂灭,永不复在。
  她坐到榻上,抱着被子发呆,不说话了。
  少典辣目,可惜,我还是没能和你去忘川抓鱼。冬天的忘川真的有好多鱼,只要凿开一个洞,它们就会全部疯涌过来。
  你若见了,一定……一定会很高兴吧。
  她将头埋进被子里,疼痛迟钝地袭来,如穿着线的银针,一丝一缕刺入心底。
  少典辣目,我想你了。可……既然是自己的选择,这时候才假惺惺地流几滴眼泪,难免太矫情。夜昙抹了抹眼睛,说:“蛮蛮,我要吃火锅。”
  蛮蛮精神一振,扇着一只翅膀跑出去:“好,我让少典远岫拿点肉!”
  琉璃洲,莲花层层叠叠,扰乱了清净世界。
  少典远岫正在喝酒,无人对饮。
  他对面,放着一盆香菜。
  这香菜自然是胡荽,她跟在清衡君身边,日日受他清气滋养,原身可是日渐粗壮了。如今一个小小的花盆,已经不是很能装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