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气恼,但康斯坦丁也不是完全没有后手的。
他将手伸入口袋里,掏出一小撮金色的头发出来。他哼了一声,从中挑出一根金发拈在手中,开始念动咒语。
十秒后,那根金色的头发飘了起来。
康斯坦丁将那根头发虚虚握在手中,在它的指引下在走廊里大步行走,一路上了五楼。
在走到一个岔路口时,诡异的情况出现了。
被康斯坦丁虚拢在掌心里的金色毛发在左右摇摆,似乎在犹豫哪一边才是JohnConstantine所在的方向,或者是想要告诉康斯坦丁,两边都是正确选项?
这是康斯坦丁玩追踪咒以来从没有遇到过的情况。
“什么鬼……”康斯坦丁喃喃,要么找不到方向,要么指向一个方向,这种左右摇摆是几个意思。
康斯坦丁皱了皱眉,他的手掌用力地握了一下那根金色头发。他“啧”了一声,脚步一转,直接冲向左边的走廊。
先去左边看一眼好了,以着JohnConstantine的命硬程度,不至于耽搁这么一会儿就被-干掉。
在进入五楼后似乎也就进入了这家精神疗养院的重要区域,即使有病患出现,也是在医护人员的带领下。而踏上左边这条走廊后,这里更是空无一人,走廊上的房间不是档案室就是实验室。
从门窗向里面看去,档案室里用线绳串着一排排照片,每一张照片上都是病人被残忍对待的图像。那不是治疗,而是屠杀与虐待。而那些摆放着实验台和种种器具的实验室里,虽然没有那些挑战人忍受能力的恶心照片,但里面的器具上都黏着黑红色的痕迹,康斯坦丁甚至看到了一旁的托盘上扔着一颗眼珠。仿佛在告诉窥视着这些房间的人,这些房间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
康斯坦丁抿紧嘴唇,加快了脚步。
康斯坦丁以为,那个失忆了也不老实,极有可能自己挣开绳子然后被医院护工逮了个正着的JohnConstantine最惨烈的下场也就是被绑在某个美其名曰治疗室实际上就是个人体实验室的房间里被开膛破肚,以着这里的诡异程度,缺胳膊少腿算什么,少半个身体都不见得会彻底死去。
康斯坦丁以为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差不多能在世界上排进去前百了,但当他撬开眼前天台安全门,踏上楼顶之后,他还是没忍住向后跳了一步,张口就是一连串美国俚语式的咒骂。
康斯坦丁被吓到了。
Holyshit,这说法可真特么新鲜,但该死得就是事实。
只见楼顶天台之上,横七竖八躺着上百具满身鲜血的尸体。鲜血漫溢而出,晕染开大片的血泊。若是几个死人也不至于让康斯坦丁露出这样的表情来,但惊悚之处在于,这里躺着的每一具尸体,他们都长着一张JohnConstantine脸。
康斯坦丁慢慢地松开手指,那根施展了追踪咒的金色头发自他的手心里一跃而出,直接落到其中一具尸体上。
那根金色头发嗖嗖两下窜到那具尸体的脑袋上,跟那些沾满鲜血的金发搭在一起。
但它的动作该死得没有停止。
那根沾到了鲜血的金发从一具尸体上滚到了另一具尸体上,就跟那该死的追踪咒出了问题一样,这根头发试图反馈给咒语主人的意识就是:这里的每一具尸体都是JohnConstantine,每一具!
“Bloodyhell……”康斯坦丁喃喃,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与其让他相信自己用了成百上千次的咒语有问题,不如让他相信这里的每一具尸体确实都是JohnConstantine。
所以,是《逃离克-隆岛》还是《复制娇妻》?
正经看过几次科幻片做消遣的康斯坦丁忍不住想到了那边去。虽然现在世界上明面上只有一头多莉羊,可天知道那些疯狂科学家在背地里都干了什么。
那些人可比年幼无知为了解脱痛苦而选择自杀的康斯坦丁更应该下地狱。
不不不,他想得太多了,集中精力!
康斯坦丁木着脸蹲下身体,开始检查天台上堆积着的尸体。
面部特征,身体残留的魔力反应以及被追踪咒的头发反复横跳都证明了这些尸体的身份。不管是克-隆还是魔法干的,他们都是JohnConstantine。
他们的死法各不相同,有些是死于致命的刀伤,有些是死于火烧,有些是死于电击,有些干脆是半截身体都没了,每一种都极尽痛苦,但对比之前在活动大厅里看到的那些奇形怪状的病患,康斯坦丁又觉得这样的伤势并不该致命,最起码在这个诡异的世界里是这样的。
他现在应该回到那个岔路口,看另一条路的尽头是一个怎样的情况。
这般想着,康斯坦丁站起身体,准备沿原路返回。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安全门那一头略显沉重的脚步声。
有人过来了。
康斯坦丁闪躲到一旁,警惕地盯着安全门。门之前是锁着的,他为了上到天台上撬开了门锁。若是有钥匙的人,他应该能够猜到有不速之客。
安全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康斯坦丁微微屏息,压低了身体,准备一有不对就抢夺先机,出手先打晕对方。
“嗝。”一把推开安全门的人是一个护工打扮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一身的酒气隔老远都觉得呛鼻子,他用来推开安全门的左手上甚至还拎着一只便携式的酒壶。他估计是醉得厉害,压根没有意识到安全门锁头的状态意味着什么。他异常粗鲁地一甩手,右手拖拽着的重物“扑通”一声砸进了天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