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火辣屋 > 耽美同人 > 所有人都在攻略朕 > 所有人都在攻略朕_分卷阅读_117
  魏曙愣了愣,最终摇了摇头。
  刚重生时他惦念着母后, 很想见她,但这几个月过去, 他已经想明白了,这个世界的母后已经不是前世的母后, 见了又如何,徒增伤悲罢了。
  “那便罢了。”元清帝其实也不赞同他见,在通过魏曙的心声知晓了他母亲是谁后, 他特意着人去调查过, 那位郑五姑娘在他与皇后大婚的前一月便嫁人了,嫁的是其父同僚之子,两年前随着丈夫外放去了苏州府。
  调查来的,两人夫妻恩爱琴瑟和谐,有两子一女, 过得很是不错,郑五姑娘在当地出了名的温柔贤惠,甚至苏州府的慈幼局便是她在领头张罗。
  元清帝看到资料有些不相信这个郑五姑娘与魏曙心中那个苛刻偏执的母后是同一个人,但事实证明确实是同一人,不由感慨命运的神奇,这也是他为何不赞同魏曙现在就见诚哥儿的原因,他母后变化如此之大,诚哥儿也未必不会变。
  高晏有子的喜悦还没持续多久,几日后河北传来急报,黄河沿岸连日大雨不断,下游决堤,大名府被滚滚河水淹没,水势汹汹,很快蔓延到了山东境内,数万顷良田被淹没,百姓流离失所,尸殍遍野。
  元清帝震怒,下令立刻赈灾救民,并派锦衣卫去详查决堤真相,自从制出水泥,知晓了可以用水泥混竹木筑堤,他便拨款勒令黄河沿岸各府县加固堤坝以防水患,不曾想竟有人敢私吞拨款,应付了事!
  水患不是小事,大魏昔年最严重的一次,三十二个州县受灾,造成了二十八万户流离失所,大魏元气大伤,花费许久才缓和过来,本以为有了竹木混凝土,短时期内不用再怕水患,哪知才不过一年,便出了事,他如何不怒。
  正巧高晏就在河北,便立刻传去旨意叫他彻查此事。
  同时轰轰烈烈的赈灾活动拉开了帷幕,宫里,皇后和太后起头,趁机裁剪宫中用度,之前端午原为慈幼局筹集到的慈善捐款拨出了一半,换成米面粮食送往灾区。
  宫外梁平安和元佩一合计,很快起草出了一篇演讲稿,一边投给时报让快速发行,一边派弟子在东南西三市搭起台子开始进行赈灾捐款动员演讲。
  在东市的是宋华,他手里拿着简易的扩音器,站在高台边,撸起袖子嘶声喊着:“……就在几日前,黄河水患,顷刻间,无数同胞失去了家园,嗷嗷待哺的婴孩失去了母亲,白发苍苍的老者失去了儿女……”
  路过的百姓纷纷停下脚步,这时大名府水患的消息还没有传的人人皆知,只有一些恰好从大名府及时逃回来的人知晓,闻言一个个震惊惊疑。
  宋华见有人围聚过来,声音更拔高了几分:“所谓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大名府的灾情牵动着我们每一个人的心,此刻我们的同胞正在受难,他们没有了家没有了亲人,食不果腹伤痕累累,同为大魏百姓,同为华夏子民,我们得团结起来,给与他们力量!”
  “天道无情人有情,只要我们团结起来坚守互助,洪水又如何,只会使我们更加团结,坚不可摧!今日你为他们奉献一份善心,他日也会有别人为你奉献爱心!”
  宋华慷概激昂:“只要我们携手同心众志成城,就不怕任何灾难,我们有爱民如子的圣上,有立刻奔赴第一线的军人,有为受灾群众祈福的所有百姓,大灾有大爱,国难兴邦,天佑大魏!”
  “国难兴邦,天佑大魏!”不知是谁跟着喊了一句,紧跟着一声又一声响起,很快连成一片,声音震耳,响彻整个街道。
  妇科堂的女学生迅速挂起募捐箱站到人群前,先冲着人群鞠了一躬,站在中间的妇女道:“不论多少只求心意,或许你的一文钱,便能救活一条命。”
  这妇女名唤芸娘,便是两月前从平阳府逃来的八个女子中领头的那个,旁边是她十岁出头的女儿兰姐儿。
  相比旁边另外几个还有些拘谨羞怯的女学生,兰姐儿就要胆大多了,而且是新学生中学的最快的一个,梁院长亲自夸赞过她。
  她此刻肃着一张小脸,紧抱着募捐箱,冲着每一个往捐款箱里投下铜钱的人鞠躬,她也曾失去亲人,两年前父亲进山采药时出了意外,她哭了整整半月才缓过来,也知道吃不饱是什么滋味,因着祖母偏心,她和母亲时常饥一顿饱一顿,如今她吃得饱穿得暖,便希望那些遭了灾的百姓也都能得到帮助过得好。
  捐款持续了将近两个时辰,宋华几乎是不停歇的喊着,到了最后声音嘶哑,已经快要发不出声来,募捐箱已经换了好几个,还有些富户直接写了凭书盖了印章,答应提供粮食。
  等演讲结束,看着一箱又一箱的钱,别说那些女学生,便是宋华也暗自咋舌,心里对师父的崇拜更加一层。
  赈灾演讲只持续了三日,三日不长不短正好,太短有些人还来不及知晓,太长难免引起百姓心理反弹,除了头一日,东市剩下两日都是宋华几个学弟代为演讲的,他喊破了嗓子,一开口声音沙哑的吓人。
  不过他也没有走,跟着护卫一道看守募捐箱。
  最后一日演讲结束,百姓们慢慢散去,宋华指挥着护卫将箱子搬上马车,这马车还是同四通货运借来的,圣上发了话,四轮马车先用来货运和公车客运,解决了这些再开放给百姓。
  正将最后一箱搬上去,几个十来岁的少年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等等等等——”
  跑在最前面的那个跑的太快一时没刹住,扑上来撞到了兰姐儿身上。
  “哎呦!”
  “啊!”
  两人没稳住朝地上摔去,幸好旁边有人,伸手接住了,才没真的砸在地上。
  “对不住对不住……”少年连忙道歉,动作是习惯性的卑微。
  兰姐儿被母亲扶着站稳,摇摇头:“不妨事,你这样着急跑过来可是有事?”
  “不是,我们是来捐款的!”少年半垂着头,他身后赶来的几个也都跟他一样,甚至不敢走到前面来,隔着五步远就停了下来,局促的看着宋华几个。
  宋华几乎立刻识破了几人的身份,这些显然是贱民巷的孩子,只有贱民巷的孩子,面对他人才会如此姿态,俞小六最初便是这副模样,只是如今早已脱胎换骨,非同以往了。
  “可是捐款已经结束了。”他道。
  不是他瞧不起几人,相反,贱民自己都生活不易,何必为别人来捐款。
  少年神色一慌,但很快镇定下来,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袋,抬头对上宋华的目光,认真道:“这钱不是我们从家中拿的,也不是我们偷拿的,是我们几个这三日去搬货得来的辛苦钱。”顿了下,似乎怕宋华不接受,声音涩涩补充道,“不脏的。”
  宋华顿时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他自小养尊处优,别说贱民,便是寻常百姓的生活他都未曾经历过,跟随师父学了法医科后,才渐渐看到了以往看不到的种种,他对贱民是有些偏见的,却不想这几个少年竟会有这样的心性。
  压下心中的感慨,道:“既然你们诚心要捐,那我们便破例一回收下了。”说着抱了募捐箱递到少年面前,“来,放进去就好。”
  少年欢喜,咧嘴一笑,露出两个尖尖的小虎牙,显得伶俐可爱,惹得兰姐儿不由多看了两眼。
  “快过来捐钱!”少年转头招呼身后的几个同伴,等人过来一枚一枚铜钱分着丢进了募捐箱中,一个个异常兴奋,仿佛完成了什么重要大事。
  宋华瞧着起了爱才之心,问道:“你可是读过书?”
  少年迟疑,道:“只是识得几个字罢了,算不上读过书。”
  宋华笑道:“我观你行事品性,你可愿随我去医学堂学法医?”
  少年目光先是一亮,随后摇摇头:“不了,我已经答应了别人,要随他一道做事,不能失信。”
  宋华不由对他更另眼相看了,贱民中有这样品性的孩子,实在难得,若说刚刚是起了爱才之心,这下是真的想要将人招揽回去了,法医科需要的便是这种品性的学生。
  “你答应了何人,我去同他说。”
  少年却坚定拒绝了:“答应的事就得做到,不能说话不算数。”
  宋华又劝了几回,甚至连自己的身份都摆出来了,仍旧没有说动少年,干脆道:“你要随那人去做什么事,我派人帮你们一道去办,待事毕再来医学堂也不迟。”
  少年又笑了,露出虎牙,目光晶亮:“我要去西天!我听说书的说了<西游记>,我想去天竺一趟,说不定我会比唐僧和孙悟空还早到一步!”
  宋华顿时明了,又是一个被《西游记》中说的天竺遍地是黄金吸引想去掘金的,自从《西游记》问世,不少百姓被里头描述的情形震到,有打算去高丽国挖高丽参的,或者去交织打算倒卖玳瑁象牙,去蒲甘挖玉石原石等等,恐怕日后伴随着《西游记》对其它各国越来越多的描述,打着发财梦出去的百姓也会越来也多。
  显然是劝不动少年了,便叹气道:“既如此,我便不再劝你了,不过哪一日你回来仍旧可以来找我。”
  少年感激道:“谢谢大人。”
  放了少年离开,宋华正要转身,忽然想起什么叫住少年:“啊,险些忘了,你叫什么?”
  少年回过头来:“朱驯,我叫朱驯!”
  很多年以后,朱驯这个名字出现在教科书上,被称为大魏第一富商,著名经济学家,开启全面国际贸易第一人。
  第145章 俞生
  黄河水患救灾还在继续, 早在急报送来的第二日, 元清帝便招来如今的步兵统领吴靖, 命他着手派兵奔赴前线抢险救灾。
  元佩和梁平安包括皇后几人,连夜回忆现代各种救灾事宜,整理出来交给了元清帝, 只等禁军们去执行。
  因着筑堤拨款被贪一事,元清帝不是十分相信当地府兵厢军,再者当地的士兵也及不上精心训练出来的禁军。
  吴靖接到消息当场就应了下:“请陛下放心, 臣等必不负陛下嘱托!”
  军改之后军队设立了严格的升官制度, 虽说士兵们的待遇越来越好,但除非有战事, 和平时期要想升官难上加难,这一次的抗洪救灾恰巧是个机会, 先前肃王去剿匪带走了一部分,没有被选上的士兵们无不遗憾, 如今好了,机会又来了!
  吴靖作为步兵统领并不会亲自前去,他还有负责驻守长安城的职责, 尤其肃王不在京城, 他更得尽心尽力,立刻派了两个手下带兵前去。
  吴靖是皇叔的亲信,元清帝对他还算放心,不过出于谨慎,还是派了金吾卫一道协同处理, 这一回他没有派锦衣卫,之前因锦衣卫失职一事,他便考虑过要再提拔一卫与锦衣卫一道办事,互相竞争互相监督,如今救灾便是个机会。
  金吾卫指挥使谷瞻接到旨意立刻打起了精神,帝王亲军本是十七卫,如今多了一卫金吾卫,金吾卫的作用作为统领他再清楚不过,想想锦衣卫人前的风光,其它各卫也是羡慕不已,如今有了机会,自是得抓住。
  这是金吾卫头一次任务,即关乎金吾卫的名声,也关乎他自己的前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两批人马心里皆怀着趁此建功的念头,气势汹汹快马加鞭冲向灾区。
  至于说会不会一去不回,金吾卫们还会考虑考虑,谨慎行事,那些步兵们却根本不考虑这点,毕竟军改后军人得到的福利能叫朝堂上的官员都羡慕不已,如今百姓间流传关于士兵的一句话,一人牺牲全家不愁,甚至一开始不少报名投军的都是冲着这一点去的,早就做好了牺牲自己的性命保得全家安稳一生的打算。
  尤其即将修建成的长安书院,早在修建时就传出话来,除了准许慈幼局的孤儿免费入学外,凡之前与匈奴一战中为国捐躯的烈士和日后被评为烈士的,他们的直系子女,都可得到两个免费入学名额。
  消息一出,更有不少百姓想来投军,只是报名时间早已截止,除非有老兵退伍腾出名额,暂时不会再招兵了。
  以如今的军人福利,再招揽太多,便是元清帝也要养不起了。
  虽然随着各国开始修建水泥路,通过四通物流和各大使馆,各国之间已经构架起了简单的贸易链,不少大魏研究出来的新鲜物品远销各国,但贸易链才刚刚开始,要靠此支撑国库,还得再等一等。
  不过元清帝私库倒是添了不少进项,自从镜子研制出来,还有各式各样的玻璃制品,最初趁着新鲜售出的头一批狠赚了一大笔,这些钱他没有归户部,而是纳入了自己的私库,等赚的差不多,才开放交给户部出售。
  元清帝如今已经在思考打算将户部再做细分,分出一个财务部来,专门来管理国家收入和支出。
  这一点,是为了将来的纸钞和银行做铺垫。
  是的,纸钞,或者说银票宝钞,早在皇后几人发明出卫生纸的时候,他就在考虑这个问题了。
  大魏虽不缺铜,但因大魏货币的通用性,不仅仅在大魏境内,连辽匈奴甚至交织等国都用的是大魏铜钱,导致铜钱外流严重,再者使用铜钱交易,一旦超过十贯便得需箱筐来装载,百贯千贯的,就得马车来拉,实在太过不便,于是在元清帝看到皇后几人发明出卫生纸后,结合他们所说的后世纸币,有了启用银票的念头。
  既然卫生纸能造出来,那么能够适用于制造银票的纸张想来也能造的出来,果不其然,前些日子资善堂的学生们研制出了简易的水印纸,还有更适合用来印刷报纸的新闻纸等等。
  更有一桩重大研究,崔昭同班中两位同学一道研发改进了如今的印刷术,在原有的活字印刷基础上加入一些机械原理,大大加快了印刷效率,并且研究出了四色彩色印刷。
  元清帝欣喜,当即给予了几人发明创造奖,同时登上时报宣扬全国以作表彰,并亲自鼓励几人继续研究,他期待有一日穿越者所描述的印刷机能诞生。
  有了这两样,他对制造出银票信息十足,只等适当的时机制造发行。
  同样的还有银行。
  通过这一年多与辽匈奴等诸国的贸易,元清帝已经太清楚掌控经济命脉的重要性。
  不说其它,单看这个冬日去辽国收羊毛的商户所得,几乎扼住了草原上一半牧户的生计来源,而羊毛脱脂技术只有穿越者懂,确切说皇后懂,她小时候亲眼见过。
  而就在一月前,他用这项技术从辽国换取了千匹优质种马,大魏虽也有草场有马匹,但因自隋后连续不断的战争,导致良马渐缺,尤其是优质种马,千匹看似不多,但若培育的好,便能诞出更多良马来。
  梁才人离去前留下的记载中,似乎天竺也有良马,据说不但耐得住严寒酷暑,还可长途疾驰,只是她记的不是很准确,怕弄错所以没有立刻就提起,既然要走,便也不管对错先写出来。
  元清帝已经派了人去天竺打探,想来再过些日子便能有消息。
  不过即便天竺有良马,羊毛脱脂技术还是得给辽国,所谓将欲取之,必先予之,大魏如今各行各业兴盛,并不差这一项,等细绒棉种植开来,棉织品也会随之增多,还有只在上层流行的羽绒,便也不只局限于毛织品。
  而且一旦辽国牧民开始从羊毛赚到钱,那么选择养羊而弃马的会越来越多,百姓的思维没有那么复杂,既然羊毛赚钱,自然就会多养羊,就如前两月在大魏流行的稻花鱼一般,听说非但不影响水稻生长还能收获卖得高价多添一门进项,便纷纷效仿养了起来,若能叫辽人弃马养羊,那如此一来辽人的好战之心便会被磨的越来越少。
  大魏有强大的军事做依靠,日后若又能紧紧捏住各国的经济命脉,还何惧战争,只怕届时反过来倒是辽和匈奴惧怕开战。
  所以元清帝开始琢磨起了银行这件事,不过目前只在心中有了大体构思,要真正开始着手进行,还是得在等一等。
  不提元清帝的思虑,跟随着军队一道去抗洪救灾的,还有太医院的太医,以及部分医学堂的学生,一来帮助救治灾民,二来防止因尸体过多造成瘟疫。
  俞小六也在此行的学生队伍中,虽说这一回不是破案是治病救人,但因他是元佩的第一个学生,最先得到他的亲自教导,虽说叫他诊脉治病及不上那些太医们,毕竟他才只学了一年,但一些外科小手术他要比这些太医更熟练,都是在真人身上亲手练出来的。
  所以这一回要上前线,他也报了名,事实上他们法医科报名的人不少,但被准许随行的只有他一个,按师父的说法术有专攻去了只是添麻烦,若非他外科手术做的不错,太医院也不会批准他跟来。
  俞小六,嗯,现在该叫俞生,是他自己给自己起的,俞生,余生,余生他将凭所学为生者权为死者言,绝不辜负师父的看重和教导,生也算新生,他从人人鄙夷的贱民到如今受百姓称赞的俞医师,何不是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