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同一个时间段开直播、基本没进过谢闻星直播间的ff5用“你是不是疯了”的目光看向女主播，后者耸耸肩，又对谢闻星笑：“我这么说你不介意吧？”
“没事。”
“你看，”女主播说：“摸神明明很好说话的。”
ff5翻了个白眼。
活动结束时谢闻星跟着另外几名主播出场馆, 眼看着周围不少人扛着相机, ff5有些奇怪：“蓝鲸今天请了这么多记者？”
年会时都没这么多吧？
“人家不是来拍我们的, 这些都是娱记, ”一名女主播边玩手机边插嘴：“没记错的话环展中心这边在开签售会，付成夏好像代言了……”
她话还没说完，附近的记者忽然疯狂按动快门，好几个人从他们身侧掠过去, 走在最中间的年轻人众星捧月一般，他步履很快、低着头。
情况有些不对劲, 记者们的情绪过于高涨了，甚至有一些还开始大声提问，“助理”、“暧昧举止”、“解释”之类的只言片语擦过谢闻星耳际，他看见付成夏速度极快地皱了皱眉。
围在这里的记者越来越多，仅靠付成夏周围那几个人分出道路，他们的前进速度逐渐缓慢。突如其来的，付成夏漫不经心看了圈四周，视线停留在一个地方。
谢闻星感觉对方墨镜下的眼睛直直看向了自己。
过了几秒钟，向他走过来的付成夏证明这不是谢闻星的错觉，最开始说话的女主播在谢闻星旁边低呼，声音里含着惊喜：“哎？他是在往这边来吗？！”
的确是在往这边来。大概是经纪人还是助理一类的角色边跟边急匆匆地问他在干什么，付成夏径直走到了谢闻星旁边，那些记者们就跟着他疯狂地按动快门。
谢闻星对上对方的眼睛。
“看在我们一起打过游戏的份上，”付成夏的声音不大，但也确保谢闻星能听见：“小谢哥，帮我一把呗？”
谢闻星那句“我怎么帮你”还没说出口，付成夏已经上前一步同他勾肩搭背站在一起，他面对记者的镜头不慌不忙扬起一个笑脸，在谢闻星耳边小声逼逼：“拍，我让你拍，我就不信你发得出去。”
“……”
“谢谢你啊，”付成夏道：“我能不能再搭个手，装得更亲密一点？”
*
娱乐圈大概的确是个大染缸，付成夏不过二十出头已经是个十足十的人精。回家以后，付成夏在微信上给谢闻星解释了一遍前因后果。他们是上次连麦打游戏后交换微信的。
对方发来了几条语音：
“有个临时助理，不知道发什么疯，签售会结束后贴上来说话……不小心被撞见了，操，这事儿传出去要被黑出翔，什么睡粉艹助理啦……”
“幸好今天碰上你了，我们俩照片又拍得亲密，你家那位肯定不想这些事情影响到你，我觉得他会把乱七八糟的都压下去。你要是不介意再帮我说说？麻烦他……呃，处理得更不留痕迹点？”
谢闻星也给付成夏回了语音：“你就这么肯定他在乎这个？”
要是关鹤不管，付成夏还跟他勾肩搭背拍照，那简直亏惨了。
“不在乎？不存在的，你知道那天晚上我为什么会跟你玩游戏吗？那边顾虑你的手伤，要求一定要找个真正会联盟的，陪你玩一晚上给一本一线杂志的资源。”
谢闻星完全不知道还有这种内情，他之前只猜到付成夏是关鹤找过来的，却不知道关鹤还特意要求找个会玩联盟的。难怪他没有碰见flash上次带女明星被血虐到怀疑人生的情况……
“总之真的谢谢你啊。”付成夏道：“我听说了你会编曲，我这段时间正好在准备单飞后的第一张专辑……你和他，是不是那个意思？”
谢闻星笑了：“哪个意思？”
等了一会儿那边都没发消息过来，谢闻星以为付成夏嫌他问得太直接了。正思索该怎么委婉地告诉对方他不会逼迫付成夏收录他的曲子时，一条新语音发了过来。
“看我音正颜好有发展前途，给什么曲子我都能唱火大江南北，赶快买票乘上我这辆快车啊。”
谢闻星一愣。
付成夏又一条语音：“好听就收哦~”
谢闻星这次笑着回了他：“嗯，你喜欢才收。”
想了想忍不住打趣：“真的这么厉害？”
“如果你的歌够好……能吧。”
那端的声音懒洋洋，虽然是个疑问句，却因为付成夏的语气显得格外自信。
*
“新晋当红流量行事高调，街头公开与同性友人拥抱：flipping组合的付成夏自solo以来桃花不断，近些日子更是与数人举止亲密，连同助理在内……”
听到这儿谢闻星自然明白怎么回事了，嘴边那句差点脱口而出的“这什么几把”被他吞了回去，他尴尬地笑了一下：“新闻稿都发你那儿了？”
被他提问的对象抬起眸，停下念八卦后，“差一点就发出去了，上面还有你和他的照片。”
从谢闻星的角度看不清关鹤的手机屏，他没怎么过脑子就问了一句：“什么样的照片？”
关鹤把手机转过来，对着他。
谢闻星和付成夏身高差不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摄影角度太清奇，照片上看起来像是付成夏贴着他的耳朵。
“你想让这些发出去吗？”关鹤又把手机转回来，继续念：“已婚游戏男主播，大庭广众和他人搂搂抱抱，不仅勾脖子，还搭肩膀、咬耳朵……幸好没摸腰。主播腰看起来挺软的，能不能摸一下？”
什么跟什么，记者绝对不可能写出来这些东西。
谢闻星有点燥热，他没说话，脸慢慢红了。关鹤把手机扔到旁边，“来，给我摸一下。”
谢闻星犹豫了片刻，一只手搭上他的小臂，关鹤用了几分力就把他拽进了怀里。对方的手指顺着谢闻星的腰线下移，滑进单薄的衣衫——
“唔，”谢闻星略微蹙起眉，又因为关鹤碰到了痒处短促地笑了一声：“你别掐……”
“高中时不是还有腹肌吗？现在好平。”关鹤把头放在他的肩膀上，很亲昵的姿势：“他碰你哪儿了？这里碰没碰？还有这里？”
随着关鹤的手指点过好几个付成夏根本不可能触碰到的部位，谢闻星呼吸有些急促。他知道关鹤根本没生气了，对方只是很恶劣地想借机捉弄他。
“没有，他就是找我帮忙。”
“帮他可以，拍照不要动手动脚的……你记得吗？你以前还要和我比谁的腹肌明显。”关鹤的嗓音里沾染了些笑意：“我让你把衣服撩起来，你死活不肯，那就靠摸的吧，可无论是我摸还是你摸，你又都不愿意，你说你，没胆子学别人乱撩什么？”
更离谱的是，他还真的被一个小男孩撩到了。
那时他还没和谢闻星正式在一起，两个人更像是好朋友，谢闻星半开玩笑说出这种话，他一方面被勾得心思沸腾，一方面又觉得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就这么浪了。
结果见他真的要动手，谢闻星一下就怂了。
那个反应，就差扯着衣摆求他离远点……
想起来就好笑。
但也算可爱吧，可爱到在国外那些年，他一遍遍回忆这些已经开始褪色的记忆。
“现在还要和我比吗？”
“比什么？”谢闻星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你不都说了我腹部是平的……”
关鹤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谢闻星理解他的意思后脑子轰地一下炸了。
比大小。
对于这个，你应该身体力行地比我更清楚？
第50章 活阎王
跟环展中心那天意外有关的消息, 最后果然一点都没泄露出去。
付成夏把功劳算给了谢闻星，偶尔会在微信上和谢闻星聊天。不知不觉中已经步入深夏。有一次付成夏说自己已经开始录音了，他问谢闻星有没有兴趣过来听。
闲着也是闲着，谢闻星答应了。
付成夏的录音地点在ib公司内, 谢闻星到时前者已经在里边唱歌了。
他的嗓音非常令人惊艳, 有种介于明亮和模糊间的质感, 即使是录音室内没修过的声音也有扣人心弦的效果。
比谢闻星料想中的音色还要适合唱情歌。
付成夏休息时从助理那儿接过水，他随意笑了笑，问：“好听吗？”
“很好听。”谢闻星点头, 还要说话，有人在外面礼貌性敲了敲录音室打开的门。
最先入眼的是一双浅色高跟鞋。
“林巧姐, ”付成夏看见进来的女人，眼睛亮了亮：“你真的过来听我……”
后面的话谢闻星一个字都没听见，看着走进来的女人放下包，谢闻星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女人也注意到了他, 拿手机的动作一顿, 而后冲付成夏微笑道：“你录我的曲子, 我当然想听听看, 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啊，”付成夏打完招呼看谢闻星，笑道：“你应该认识林巧姐？我记得你是首传毕业的，她可能还是你的老师？”
“认识, ”谢闻星看着那张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声音不由得放低：“……不是我的老师。”
林巧今年快五十岁了, 脸部虽保养得好，还是可以看见细纹，加上发型、淡妆和性别，付成夏一时之间没意识到屋内两人的长相惊人得相似。
即使知道他妈妈也在帮付成夏写歌、今天来ib前谢闻星还想过有没有可能碰上妈妈，可当真正看见了她，谢闻星一时之间都不知该作何反应。
“那你们聊会儿？”付成夏好心道：“林巧姐算你的大前辈了，小谢哥，你要不把写好的部分给她看看？”
林巧有些诧异地看了眼谢闻星：“你也在写歌？”像是觉得自己这样不太礼貌，她补充了一句：“给小付写吗？”
谢闻星点头。
付成夏的休息时间结束了，他见谢闻星不说话以为他不好意思，付成夏随手拍了拍谢闻星的肩膀，走回去。
又开始录歌了。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林巧，她斟酌着词汇：“你结婚那几天我在香港，回来不太方便。不好意思。”
谢闻星对上她的眼睛，女人的眼睛微微弯，在最大程度表现善意，可是这份善意来得太迟了。甚至于谢闻星都分不清楚林巧的善意是因为他这个人、还是因为她已经想清了他能出现在这儿的其中利害。
谢闻星说：“没关系。”
有些尴尬。
上一次看见林巧时，她的模样比现在要年轻，不过也对，毕竟是四年前的事情了，她的声音都陌生得恐怖。曾经他还想努力记住妈妈的音色，但随着时间推移本就惨淡的记忆开始越发模糊。
“我听人讲过一些关鹤的事情，你打电话过来说和他结婚了，我有点意外。”
谢闻星应声。
他其实根本听不进她说了什么，整个人都心不在焉。
林巧又道，“你高兴就好了。”
“我挺高兴的。”谢闻星顿了顿，突然觉得很没有意思：“我先走了。”
林巧见他真的迈了步子，或许是毫无征兆的愧疚、或许是因为别的，她下意识多说了句：“你写的歌……要我帮你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