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昏,公园里头来纳凉的老头儿老太太也慢慢多了起来。
趁着天黑,郁小同志贼心就重了,偷着亲了一口女医师的脸,搂着她脖子撒娇道,“咱们回去吧,牧牧放学回来了,周妈恐怕也做好了饭菜在等着咱们呢。”
“好。”医师温柔一笑,爱怜地吻吻她鼻尖,载着她,在星光布满天空的时候,骑着着车不紧不慢地回家。
路上遇到了很多人,有的在抱怨粮票少了食根本不够吃,有的在叹气家里谁谁又生了病,不知怎么办。
郁泉秋看向在路灯底下不断盘桓的飞蛾,眷恋地搂紧了医师的腰。
夜凉如水,时候变了,飞蛾扑火,也能和火焰长相厮守了。
作者有话要说: 快完结了,开心。
☆、69
她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学会了骑车, 这速度因为没有比较也就不知道是快还是慢。
反正一开始还是医师载着她过去文化宫上班, 等她会骑车了, 就自己慢慢悠悠地骑着过去。
本来中午的时候, 医师不许她过来怕晒坏了,可她也不想见不着医师, 俩人僵了半天,还是医师和她妥协了, 温柔说, 好吧, 文化宫和医院之间有个小餐馆,离哪边都不算太远, 你中午下了班, 就过去那里吧,我去找你。
郁小同志这才开心,乖乖骑着车跑到小餐馆里头坐下等医师, 俩人一道叫了菜,对面坐着眉来眼去地吃饭。
可能是靠近医院和文化宫, 都是机关公家里头的人, 其实这餐馆里头的饭菜不算好, 中午寥寥无几的都没什么人,郁小同志一边嫌弃饭菜的味道,一边对着菜单上的要价耿耿于怀。
虽然她们家不缺钱,可也不能白白把钱都送出去啊。
想想,郁小同志就很郁闷, 戳着碗里头的青菜,皱眉和医师说,“兰医师,这菜好难吃。”
“这餐馆不能自己带饭菜进来的,不然,就让周妈帮忙做点饭菜就好了。你要是不想吃,我带你去百货大楼买蛋糕点心。”医师很贴心,完全不顾其实点心比这边的饭菜要贵几倍,也要讨郁小同志的欢心。
可郁小同志表示,她是穷惯了的,哪里能这样乱七八糟的花钱,听见医师这样说,连忙摆摆手说不要了,忍忍就够了。
医师哪里是在乎花钱的人,当时没说什么,第二天再过来时,就偷着给她带了好些新鲜没见过的点心。
点心不是饭菜,餐馆里头的人见了也不好说什么,郁小同志高兴之余,还有些惆怅,戳着碗里又黄又硬的米饭,嫌弃道,“就这小破饭馆,竟然还不倒闭,算是便宜他们了。”
医师笑着安慰她,“现在大家都靠着粮票吃饭,只有家里没粮食了才会过来填饱肚子,有人能开饭馆让他们填饱肚子已经很了不得了,哪里会在乎好吃不好吃。”
郁小同志听了,心里不是滋味,但也没说啥,忍着不好吃的味道把饭菜扒拉完了,又跟医师卿卿我我了一番,而后满足地跑去文化宫上班发呆了。
倒不是她想玩忽职守,而是她的工作当真清闲,就在二楼坐着收发文件,等人来了再取。二楼里头有风扇通风又好,她在这坐着,除了无聊一些,其实是美得不能再美的差事了。
她那天下午照常要上二楼上班,走到一半撞到了人,那人手里茶杯被撞翻了,热水滚了出来,泼了一地,也溅了好些在她手臂上。
她“啊哟”一声叫出来,那人赶紧说对不起,慌慌张张地帮她擦手上的红痕,她忍着疼抬头正想说算了,见了那人的脸,却愣了一下。
“李记者?”
给她擦手的女人一怔,慢慢抬首时,露出了自己的脸,比之先前要憔悴好些,明明她们差不多大,她看起来就好像四十多岁的女人一样,穿得衣裳也都泛了黄。
“李记者,真的是你啊。”旧人重逢,郁小同志还是比较开心的,笑对她道,“哎,好久没见了,李记者你也在这文化宫工作啊?”
“郁同志…”看见她,李婉莳怔了会儿,马上就反应过来为什么她会在这了。宽和地对她笑了笑,道,“你和兰医师…在一块儿了?”
“李记者你说啥呢,兰医师和我不都是女的么,咋会搁一块儿。”郁泉秋赶紧摆手否认。眼神真诚的不能再真诚了,唯恐面前的人知道了她和医师的关系。
李婉莳笑了一下,也不戳穿她,只轻轻和她道,“明天的时候,你能让善文过来七胡同一趟么,我想…我有些事要找她。”
听李建魁说眼前的记者嫁给了耿双年那厮,要是她家医师过去了,耿双年不忘旧情,还想着要出轨追求医师咋办?
郁小同志心眼多,不想答应。
李婉莳也看出了她的顾虑,和她微微一笑,道,“放心,我和耿双年离婚了,那里只有我和儿子冬冬。”
“好吧。”郁小同志这才勉为其难地应下来,晚上回去洗完澡和医师滚上床办事之前,把这件事告诉了医师。
谁知听完这件事,她家医师就不说话了。
不知道她家医师咋了,郁小同志赶紧扭头,正要咬她,就见女医师把灯开了,下床拿回来一管烫伤膏,一边替她擦胳膊上的红痕,一边皱眉道,“怎么烫到了也不说一声?”
“那不是不疼么。”得了女医师这样对宝贝似的对待,郁小同志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一边让医师替她服务,一边吧唧吧唧地亲着医师的脸,问她,“那你明天去不去啊?”
“我不想去。”医师难得地显露一些不愿意的情绪,把手里的膏药涂好后,放在一边床头柜上,坐在床上淡淡道。
“为啥啊?”看着女医师的脸一下子变得冷若冰霜,郁小同志不明白了,“你们不是在一块儿住了大半年么?”
医师起先还不说话,后来经不住她缠,好一会儿才告诉她原因,“婉莳她喜欢双年,我有一次出门去找你的时候,被她看见了…她很生气,骂我不知福,然后她写信告诉了双年她妈,说我喜欢别人。双年他爸以前和晓诠爸爸一样,都是中/央要员,他爸死了以后他妈在上头也有些说话权,就把我的名字从遣返回城名单上踢掉了,我也就算了,为了让婉莳也回城,她还把颂竹的背景造假给了婉莳……我当时还在奇怪为什么婉莳的出身比颂竹严重多了,却能回城。后来过去颂竹家里,听叔叔阿姨和我哭诉,我才慢慢明白原因。”
好吧,怪不得她们家医师这样温柔的人都露出一些不愿意来呢,原来是这个缘故。
郁小同志明白了,同时也有些心疼她家医师,搂着美貌医师的腰,抬头跟她眼睛对眼睛鼻子对鼻子的温柔说,“那咱们就不去了。”
“算了…还是去吧。”经不住郁小同志这美人计,女医师叹一声,把她抱紧,说,“毕竟,要不是这一出,我也不能和你在一处。”
“好哇兰善文,老娘当时那样倒贴了,你竟然还是不动心!你说,要不是后来老娘又过去了通山一趟又好好照顾了公公婆婆,你是不是就要把老娘抛到脑后去了!兰善文你个没良心的,看老娘咬不死你!”
论起秋后算账,没人比郁小同志更在行了。
上前捧住女医师美丽的脸就把她压在床上,床头灯朦胧而柔和的灯光下,郁小同志眼睛里迸发出了格外不怀好意的光,被她压着的女医师温温柔柔的,柔顺的黑发散在床上,有一种妖冶的美。
睡裙的扣子被郁小同志折腾得开了,露出了她漂亮的锁骨和柔软的泛着奶白色光晕的胸。
美貌的女医师仰躺在床上,目光柔和地望着她。
这样一副任人采撷的样子,让惯于咬人的郁小同志见了,开心笑得都快成一朵太阳花了,连床头灯都忘了关,压着美貌的女医师就试了下她婆婆新给她们买的床好不好使。
结果太专注了,第二天,双双睡过了头。等大中午头才醒过来。